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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的薄锦韵睡得并不安稳,许是睡前被周鹤游吓到神了,这会做了个离奇至极的梦。
薄锦韵梦见自己竟袒胸露乳,手拿大砍刀,胸前还覆了一团粗卷的毛发,俨然变成了一个凶猛的粗汉。
小弟上前拉着他大喊:“大当家!该入洞房了!您从镇上抢来的压寨夫人员外家小姐如今已经洗净了。”
薄锦韵总觉得这个小弟似曾相识。
待到薄锦韵晕乎乎的被小弟带着送进了一个房间后,小弟往薄锦韵手中塞了一壶酒,作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临走前薄锦韵终于想起,这小弟不就是那个掌柜?
那那那、那个压寨夫人,那个员外家小姐不会是?
薄锦韵牢牢抱住怀中那壶酒,小心翼翼地踱步到了床前。
床上端坐着一位身着红色嫁衣的女子,面上还覆着一块红盖头。
薄锦韵哆嗦的将酒放到桌上,蠕动般的一步作十步的到了床前,捏起盖头的一角,缓缓掀开……
“醒醒。”
薄锦韵被周鹤游摇醒时,脑子还尚是一团浆糊,迷迷糊糊睁开眼时正对上周鹤游那张俊美非凡的俏脸。许是昨晚捆了薄锦韵的手一晚消了气这会的周鹤游看上去气质温柔得很,背着光在薄锦韵眼中都自带一圈柔光。
薄锦韵的手早就被周鹤游解开了,这会她眼睛醒了脑子还没醒,伸出手就摸上了周鹤游的脸,笑声痴痴地说道:“嘿嘿,夫人,我的压寨夫人。”
唰的一下,周鹤游的脸立刻沉了下去,薄锦韵对上那双琉璃般冒着怒意的双眼登时清醒了,一个激灵就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待到薄锦韵洗漱穿戴好,周鹤游已经坐着等了她好一会了。
薄锦韵见他那副和昨日如出一辙的死样,当即决定要先发制人不能再叫他拿捏了。
“早啊周公子!哎,周公子老是沉着脸真是浪费这张小脸蛋,还是在我梦中做我压寨夫人时任我鱼肉时那副乖顺的模样讨人喜欢。”说这话时薄锦韵宽袖下五指攥成了拳头强撑着一口气放完了这“厥词”。
周鹤游看着她这副没强撑着没出息的模样一下子提不起一点脾气来,好吧,若不是出了这事,她和自己应该早就是夫妻了,同小妻子置气实非大丈夫所为。
“走吧,今日还要去何处?”周鹤游率先打开房门走了出去,语气中不自觉带了一丝宠溺。
薄锦韵已经想好了五百多种对策,若是他骂自己无耻自己就要腆着脸说无耻太能抱得美人归,若他骂自己不知廉耻,自己就呛回去你知廉耻你还非跟着我来!
偏偏这演练的千万种情况独独没有周鹤游毫不在意还和颜悦色的情况。
更离奇的是,见薄锦韵呆愣在原地,周鹤游竟然又折回房间主动牵起她的手,欲拉着她走下楼了,身后的人却一动不动。
这是被人夺舍附身了吗?薄锦韵心中震惊,就这一夜周鹤游怎么就变了个模样,难不成是自己昨夜当真坏了他清白不成?
周鹤游却全然转变了想法,觉得薄锦韵一无所知地就随着父亲来到此处本就惶恐不安,如此这般多半也是逞强,左右自己待事成后回京也是要同她成婚的,现如今办其他事仍有余力,勉强随她胡闹也未尝不可。
这下换薄锦韵感觉扭扭捏捏了,虽然她确实是一开始就打算拿下这个难得长得符合自己心意的小书生哄骗他入赘的,但人就是这样的,对方不端着了反而扑上来了反而叫薄锦韵踌躇起来了。
薄锦韵戴上帷帽,遮住了脸才感觉松了一口气,老老实实地交代今天的安排:“今天我们去附近的各个酒馆小摊喝东西。”
“喝这个做什么?”周鹤游皱起了眉,他以为今天日昳时分才能离开城北回去是因为关于城北虎患薄锦韵还有其他想查的,想不到竟是贪嘴了来喝东西的。
他来烆州是办正事的,怎能随她胡闹?
“这个给你。”薄锦韵从衣服内衬掏出一块圆圆扁扁的东西放在周鹤游的掌心。
周鹤游低头看向掌心,一眼就看出,这东西包装上的图案就是昨日春生医馆的标志,放在鼻尖轻嗅,原是块皂角。
她是何时偷偷买的?这皂角又是何用,难不成和那虎患也有关?
“母亲织的手帕必定是很宝贝的,下次不要用来给我擦嘴了,要是、要是,”说到这薄锦韵头又低了一份,声如蚊呐的嘀咕道:“要是忍不住,忍不住就那么心悦我非要给我用,那可要记得洗干净。”
周鹤游忽觉秋色正好,喉咙干渴,正是吃茶喝水的好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