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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几度逃出虎口,渡过千难万险,终于回到了洛阳。
“这是洛阳城吗?”皇帝看着眼前的洛阳,一度说不出话来。
极目远望,唯余一片原野,野草茫茫,有石头的地方便是楼台遗址,有水的地方是朱雀桥和水亭玉池的遗迹。曾经的官衙、民舍,如今只是在草丛中留下一片烧焦的石头和木头。
秋天就要过去,冬天已经临近,废都萧萧,鸡犬之声不闻。
侍奉皇帝而来的百官无不泪如雨下,道:“面目全非了!”
洛阳千万户,紫琉璃黄金玉的城楼宫门,如今安在?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让这座都城在短短几个月变成残垣断壁!
原来就在李傕和张济在洛阳大战之时,牛辅带着董媛和麾下的三千轻骑,一路北上,到太原投奔吕布。牛辅始终记得,当初吕布说过如果在洛阳过得不如意,就去并州找他。
吕布从牛辅口中也知道了洛阳发生的变故,他与贾诩、李忠贤商议过去,决定奇袭洛阳城,并将芒砀山的黄金运回并州。
吕布留下了张辽、华雄、阎行、庞德四人训练招募的一万新兵,又让高顺的陷阵营留守太原大本营,自己则带着两万骑兵和一万步兵,星夜兼程,前往洛阳。
过了孟津之后,吕布让侯成、魏续、宋宪三人,带着一万步兵,持着自己的兵符前往芒砀山,将黄金运回;又让成廉、魏越带着一万骑兵驻守孟津,随时支援;自己则与曹性,带着一万骑兵,奔洛阳而去。
洛阳守将李蒙、王方见吕布只带了万人轻骑,仗着城中还有两万飞熊军,竟然不知死活,想要挑战武力天花板吕布,结局可想而知,只一个照面,李蒙、王方便被方天画戟枭首!
吕布高举方天画戟:“我乃五原吕奉先!降者不杀!”
飞熊军失去了主将,此时守城的李暹又将吊桥拉起,并且往城池下方投掷滚木圆石,这是活生生把他们往吕布那里逼啊!飞熊军知道无法回城,便降了吕布。
吕布得了这两万的精锐,也不急于攻城,只是在城外驻扎,每日派人叫骂,他知道骑兵擅于野战,不善于攻城。
李暹赶紧让人将洛阳的情况报告给李傕,李傕接到军报之后,果断选择放弃追击皇帝,并且将俘虏的宫人和士卒都释放,他可没有那么多粮食养活这些闲人。
回到洛阳的李傕想和吕布谈判,他派了太尉杨彪前往吕布大营,杨彪正是这次洛阳宫变的策划者,他怎么可能帮李傕?于是杨彪就把洛阳发生的种种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吕布。
吕布知道皇帝已不在洛阳,于是决定放弃攻城,返回并州,但是他也不想让李傕好过,于是吕布表示,谈判可以,必须李傕亲自来。
李傕也是个怕死之人,他只同意在城楼上和吕布交谈,吕布让曹性附耳过来,交代了一番,就匹马来到洛阳城下。
吕布使出洪荒之力,痛骂李傕,把李傕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李傕气得哇哇直叫,也失去了戒备,就在这时候,曹性从城下射出一箭,将李傕的左眼活活射瞎!曹性可是吕布的亲传弟子,箭法在并州军中仅次于吕布,之所以不取李傕性命,也是吕布交代的,毕竟如今吕布还没有拿下洛阳的实力。
谈判破裂,吕布下令回营,以每日五百人撤军的方法,瞒住洛阳城内的李傕,偷偷将部队慢慢撤回并州,这一切也是为了侯成等人能顺利运输芒砀山的黄金。
李傕受了重创,又见吕布大军围而不攻,此时的他心理极度扭曲,抱着自己得不到洛阳,也不让别人得到的想法。下令全军屠城!抢夺百姓财物,抢夺女人,焚烧宫殿,焚烧街道,焚烧房屋。过后,李傕带着部下,往虎牢关而去。那里还有徐荣的一万精兵,他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由于吕布忙着安排部队撤退,等他发现洛阳大火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满城的火势,根本进不去,吕布彻底放弃了洛阳,带着部队,返回并州。
“这一带莫不是温德殿的遗址吧,这一带是商金门的遗迹”皇帝怀旧,回想起两个月前禁门省垣的情景,徘徊半日。
见到眼前情景,皇帝不由想起当初李傕劫持自己的粗暴,想起可怕的兵乱,想起洛阳血流成河,心中悲愤难平!
曾经的董卓,如今的李傕,这些祸乱天下的贼人,怎么杀都杀不尽!汉室的忠臣们,在哪里呢?谁能力挽狂澜,中兴汉室?
“到处都没有人吗?”皇帝心里空落落的,回头望着侍从们,问道。
“这里好像是以前的朱雀街一带,有数百间破烂茅屋,里面还有一些因为饥饿昏厥的百姓。”侍从答道。
“快!让官员们速速安排救济百姓,还有核对好如今洛阳的人口。”皇帝道。
皇宫的修复重建工作是最紧急的,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朝廷想要大兴土木,既无人力,也无财力,只好建起一座极为简陋,聊以避雨,处理政事的临时宫殿。
虽然建好了临时宫殿,新的问题又来了,没有粮食啊!要知道当年的黄巾起义,就是因为老百姓没有吃的,才受到了太平道人张角的蛊惑。
朝廷官员们,尽皆赤足,挖起废园的瓦片,在园中耕田种地,还好还保存着一些粮种,百官们扒树皮做饼,煮草根做汤,天天为了生计劳作。
反正眼下朝廷也没有像样的政事可以做,文武百官都得进山采野果,捕鸟兽,砍柴火,艰难地凑出皇帝的“御膳”。
司徒王允向皇帝奏道:“这可怕的世道,长此以往,难有新的人口到来。要恢复昔日的洛阳,总得有个方案才是。”
皇帝本来也一直在苦思良策,于是便问王允,道:“如何是好?”
王允说他有办法,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皇帝:“陛下还记得曹操吗?臣听说他已经平定了青州百万黄巾乱党,现在正在兖州主持政务,如今他的麾下有许多良将谋士,拥兵二十万。他现在缺少的,只是写在大旗上的大义名分。如果陛下能下一道诏书,让曹操进京,保卫江山社稷,那曹操定会望风而来。”
皇帝采纳了王允的意见,不久朝廷敕使出发,离开洛阳,南下兖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