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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之水一日千里,每天天一亮,就会有船客把新消息散布到大汉十三州。
皇帝还幸洛阳的消息很快便传开了。
“肉眼看不出,却在高速的运转,这日出日落,时时刻刻都在运行不止,永恒的太阳,真是伟大!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如何能不抓住真正的生命价值!我也是这夜空中群星的一颗!”曹操仰天感叹。
城楼上银河朦胧,星夜里天空美丽,曹操已不再是当年慷慨激昂的白面青年。
这一年多来,平定青州黄巾,不断地杀戮让他的眼神充满坚毅,如今已经养兵二十万,帐下猛将如云,又得到了颖川钟家,荀家,陈家的支持,谋士也是越来越多,这足以实现他的大志了。
年少时,曹操的志向是,死后在墓碑上刻上征西将军曹操之墓,如今他更想做霍光那样的人。
“从现在起!”他对自己说,“从现在起,我曹孟德要真正抓住自己的生命。吾生于此土。一切从此开始!”
曹操绝不是甘于眼下小成,荣华之人,当年许邵的评语说的很对。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
他的士兵,不是保一方平安的卫兵,而是不断把进攻当做目标的军队。他的城池,不是眼下偷安享乐的温床,而是前进再前进的基盘。他的抱负不可测,他的梦想也许带有诗人式的浪漫主义幻想,但他的意志却不似诗人那般脆弱。
“主公,原来你在这里。宴席之上看不到你的身影,大家都在议论你去哪里了?”独眼将军夏侯惇问,自从当年中了牛辅一箭,失去了左眼,渐渐力不从心,统兵之事也由弟弟夏侯渊代替,自己则是做着一些后勤工作。
“是元让啊。今晚不知不觉喝醉了,一个人出来醒醒酒。”曹操道。
“今晚真适合把酒言欢。”夏侯惇道。
“欢乐,我还远远不能满足于此啊。”曹操道。
“大家都很满足了。”夏侯惇道。
“你们啊”曹操无奈。
这时,曹操的从弟曹仁神色紧张地登上楼台。
“主公!”
“怎么了?慌里慌张的。”曹操问。
“刚刚巡边的快马来报,天子的敕使从洛阳来了。”曹仁道。
“什么?天子使者来我这里了?”曹操道。
“是的,来报说,天子敕使一行人已经渡过黄河,明日就会进入兖州。”曹仁道。
“终于来了!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曹操无比兴奋。
“怎么,主公早就料到了吗?”曹仁道。
“该来的迟早会来的。”曹操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传我命令,众人立刻醒酒。前往郡府集合。我马上就过去。”
“是!”曹仁跑着离开。
曹操走下楼台,在冰冷的泉水边上洗漱更衣,大步走过长廊,腰间佩戴的倚天剑更是锵锵作响。
群臣已经齐聚郡守府,刚刚还在酒席上喧闹的众人,如今都正襟危坐,目光炯炯地迎接主公曹孟德。
“文若。”曹操指名道,“把你昨天和我说的意见,一字不落地在这里再讲一遍,如今敕使已下兖州,我决心已定,请文若讲明大义。”
“是!”荀彧站起身来,有理有据,滔滔不绝,把当今辅佐天子乃英雄大德,是收拢天下人心大略的意见,讲述一遍。
敕使下兖州半月之后。
“出大事了!”
洛阳的朝臣们就像连树根都被撼动的树上落叶一样,在临时宫殿的宫门进进出出,个个面无颜色。
一骑又一骑。
这天,快马飞奔,来到窘迫的宫门前,哨兵飞身下马,跌跌撞撞,一个接一个地消失在门里。
“王允,如何是好啊?”
从皇帝的脸上就可以看出,他再次深深回忆起去年秋天那段恐怖经历。
急报传来,李傕、张济、樊稠等人,再次集结五万大军,卷土重来,逼近洛阳。
“派往曹操那里的敕使尚未归来。朕何处藏身啊?”皇帝向群臣急问,心里却在为可悲的命运哭泣。
“无可奈何。”王允垂头丧气,道:“如今只有抛弃洛阳,投奔曹操处去方为上策。”
此时杨奉,韩暹二人道:“依靠曹操,却不知道曹操的想法,此人野心如何,不可得知,不如臣等率这城内所有兵马拒敌。”
“将军虽然勇猛,但洛阳城内如今兵不过万,将不过二三。如何挡得住李傕虎狼之师?”王允道。
“我有上将徐晃,何惧李傕贼子!”杨奉道。
“不不,万一败下阵来,可就来不及了。一旦天子落入贼人之手。再厉害的个人勇武也”王允道。
正争吵间,宫外有两三个朝臣大声喝道:“吵什么呢,没完没了。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敌人的先锋已经马尘滚滚,战鼓隆隆,攻过来了。”
皇帝惊愕,从御座上站起,拉着皇后的手,钻进御辇。侍从、文武百官,有随有留,一时间陷入混乱之中。
御辇向南落荒而逃。
街道旁边,横七竖八地倒着许多饥饿的百姓。
可怜的孩子和老人,到处在挖树皮草根,找冬天的虫子,狼吞虎咽的吃掉,向饿死鬼投胎一样。他们目光呆滞,木讷的望着天空,好像在说:“为什么要把我生在乱世!”
奔驰的骏马,皇帝的御辇,赤脚的公卿大臣,狼狈的士兵,像激流般的沙尘,裹夹着惊慌的叫喊声,从饥民面前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