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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四十三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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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为衫等他们走后,一个在房间单独待了一晚上,她的脑子里都想着无锋说过的话,无锋说半月之蝇没有解药,宫门却给了她两条解毒方案。

无锋说云雀是死于宫门之手,但是月长老单独和她聊时却说,云雀当年服用的是假死药,过了药效就会醒来,本是第三日他就会救她下来。

但是,第二日的时候她就不见了,只当是被埋伏在宫门的其他无锋刺客救走了。

他原想着救走了也好,这样也算是活着走出了宫门,至少以后不用在宫门躲躲藏藏的。

云为衫没有告诉月长老,云雀已经死了,她是被拍碎了头颅,抬到她面前的。

云为衫看见了月长老手上那一串手链,他不敢告诉这个还抱着云雀活着的美好愿望。

她只能选择隐瞒,隐瞒云雀没有被救回去,隐瞒云雀是想和他厮守一生的心愿,隐瞒云雀已经不在了的消息。

云为衫摇摆不定,她无法想象寒鸦肆为什么会欺骗她说,云雀是死于宫门之手,半月之蝇是毒而不是蛊,更甚至欺骗她,她是半路回去的云家女儿。

云为衫想到了她在云家的那半个月的美好时光,不用无时无刻提防着有人会来杀她,也不用日复一日的重复着杀人练习,更不用每日都手染鲜血。

云家母亲会哄她睡觉?会关心她衣服穿的可还厚实?住的可还舒服?吃的可还入口?

她听着云家母亲说她明明记得出生的时候有两声啼哭,但是所有人都告诉她只有一个孩子。但是她不死心还想继续查,但是查到最后却查到她的母亲身上,她的丈夫身上,乃至最后她唯一的女儿也被威胁。所以她不敢在查下去,她怕她最后一个女儿也会遭遇不测。

她说每次给云为衣准备生辰礼物时,她都会准备两份,不管在外头看见什么都会买两份一样的,她想着,总有一天她另外一个女儿还会回来的,到时候她就会把这些年亏欠她的都一一补给她。

云母哭着对着她说,她没想到你刚回来就要被送去宫门,她只是想和她失散多年的女儿一起平平淡淡的生活,为什么总是不肯让她如愿呢?

云母说她恨,恨世道不公,恨无锋让她们母女两分开这么多年,恨宫门的不作为。

云为衫从小就没有感受到母爱,她所有的感情都来自于寒鸦肆。

小的时候是寒鸦肆照顾她,手把手的教她武功,也是寒鸦肆尽他所能的给足了她全部。

但是现在一切表象都被推翻,她不知该相信谁?是相信真情流露的云母所说的一切,还是相信宫门人说的,还是相信从小养育她长大又教会她一切的寒鸦肆。

她的心头太乱了,她就这么静静的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床幔,直到天色微亮,她才缓缓的睡去。

她心里或许早就偏向了云母,她从第一眼见到云为衣的时候心里涌现出的那股奇怪感情,就早已预示着她们是双胞胎,是彼此不可分割的一块,她们血脉相连共同在云母肚里相处了十个月,那是任何感情都无法代替的。

她的感情又想让她相信寒鸦肆。

她的理性又让她相信宫门的人。

宫子羽本想带云为衫出去散散心,毕竟骤然得知这么多事情,他想着她心里估计也不好受。

本来可以和她的妹妹云为衣一样,生活在阳光底下,却因为无锋的阻拦,只能生活在阴暗角落,终日惶恐不安,连看一眼阳光都是奢望。

他刚靠近云为衫房门时,就被底下人拦住了,说云为衫刚睡下,昨夜估计胡思乱想了一夜。

“既然云姑娘刚睡下,那我就不去打扰她了,等她睡醒了,你们好生伺候着。青女,嫂嫂派你过来必然是十分信任你的,这里就交给你了。”

宫子羽小声的同拦住他的青女说着话。

青女点了点头,手指比划了几下,告诉宫子羽她知道了。

原来青女是位哑女,她是温家身边精通鸟语中的一员,青女家被无锋一把火烧的精光,若不是她赶巧遇上了温家义诊,被救回了一条命,恐怕她也会和其他人一样,被那场大火烧死在家中了。但是青女的嗓子吸入太多烟尘,时间又过去太久被烟熏坏了,再也说不出话来。

宫子羽离开后,青女继续守在云为衫的房门前,等云为衫醒过来后,着人安排她洗漱更衣,用早膳。

“青女说,羽公子早晨来找过你,不过听云姑娘昨夜翻来覆去一直没有睡着,直到天明时才睡去,就没有打扰云姑娘休息。”一旁的侍女翻译着青女比划出来的手语。

“那你可知羽公子,现在在何处?”云为衫对于这个一直体谅她的宫子羽颇有好感,但也仅限于好感。

“羽公子此时,应该在执刃殿跟着角公子学习吧。”

“跟着角公子学习?”云为衫在清楚不过羽宫和角宫之间的关系,宫子羽和宫尚角和平共处一室,她实在难以想像得到。

“角公子担任执刃之位,角宫的事务就得被搁置下来,所以角公子现在只能努力鞭策羽公子,不然这庞大的宫门哪来的花销?”翻译的侍女直接戳破了外头人嘴里评论的角宫与羽宫不睦已久的传言。

“原来如此,看来传言不可信。”

“这是自然。那些谣传宫门兄弟不合的,都是看不惯宫门强大的,他们的嘴里自然说不出什么宫门的好话。”

“既然羽公子在忙,那我就不去打扰他了。你带我去找大小姐吧。”

云为衫想着有宫尚角在。她也不敢乱动,毕竟宫尚角这个人实在太过霸道了,当年无锋进攻宫门失败后,他带着一队人马连挑无锋十二个据点,杀得无锋当时毫无还手之力。

听寒鸦肆说,就连连四大魍之一的万俟哀都差点命丧他手,不过后来还是万俟哀棋高一招,不过万俟哀也无力追击,所以才让宫尚角成功跑了。

这样一个还未及冠就能和万俟哀分庭对抗的人,她可遭受不住,只能在心里为宫子羽默默的祈祷。

云为衫在青女的带领下来到商宫,宫紫商这个时候正趴在锻造武器的锅炉房墙上,看着里头那些脱衣显瘦,有富含荷尔蒙气息的青壮少年郎们,斯哈斯哈流着口水。

“大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云为衫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宫紫商耳边,宫紫商啊了一声,回头一看云为衫还有青女站在底下看着她。

“原来是云姑娘还有青女啊,你们怎么有空来我商宫玩啊。”宫紫商慢慢爬下墙头。

“这不是羽公子在跟着角公子学习,我在羽宫又不认识什么人,所以就过来找大小姐聊聊。”

“哦,宫子羽又和宫尚角对上了。”宫紫商没有接云为衫的话头,直说宫子羽和宫尚角又开始打嘴仗。

“唉,我和你讲,这宫子羽就是人菜瘾还大,明明就干不过人家宫尚角,每次都非得凑着脸上去让人家打。”宫紫商挽着云为衫的胳膊,拉着她往商宫走,又打发了青女回角宫去。

“他也不看看那宫尚角是什么人?大魔王一个,老执刃在世的时候都得好声好气的和宫尚角说话,他一个当儿子还敢惹宫尚角?”宫紫商一边吐槽着宫子羽不自量力,一边带着云为衫在宫门到处溜达。

“啊?”云为衫也没想到宫紫商这个当姐姐的竟然会这么直接的就把宫子羽的糗事爆了出来。

“啊什么呀?你没看见那宫远徵在这宫门这么肆意,连着几位长老都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就是因为他背后有个又当爹又当妈的宫尚角吗!”宫紫商拿着宫远徵举例的时候,突然被云为衫捅了一下腰窝。

宫紫商还在疑惑云为衫捅她腰窝做什么的时候,一抬头就看见她刚刚嘴巴里还在说的宫远徵。

宫远徵站在台阶上,一脸笑眯眯的看着她们,准确的说是看着宫紫商。

“宫紫商,你在说我什么呢?”宫远徵笑着问宫紫商。

“我能说你什么,说你仗着你哥在宫门里到处欺负人家小朋友。”

“那又怎么样?嫂嫂都说了我还是个孩子,他也是小朋友,我也是小朋友,怎么能算欺负呢?”宫远徵照搬了昨夜温婠说的话。

“你还是孩子?你见过那个孩子长你这么大的?巨婴吗?”宫紫商反驳道。

“那又怎么样,在嫂嫂眼里我就是孩子。”宫远徵一点不听宫紫商反驳的话。

“我我我,”宫紫商实在说不出话来,宫远徵还没及冠,确实还是个稍微比较大的孩子。

但是宫紫商看着嚣张离去的宫远徵的背影,实在是一口气上不来,差点气晕过去,还是云为衫一直在替她顺着气儿,才没当场气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