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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没用啊，沈筝。”
我立刻从梦里惊醒，警觉地望向四周。
明亮的月光透过薄云，从窗缝里射在我的床上。
没有。
“小姐怎么了？！”侍书被我吵醒了，慌慌张张地点灯，问道，“小姐怎么了？是梦魇了？”
“嗯。”我的脸上不知何时挂了泪痕，我说道，“梦见了，很久以前的事。”
“小姐。”侍书为我擦去眼泪，说道，“咱们，还得向前看呐。”
“你陪我一起睡吧。”
“是。”
又过了几日，宇文瑝见太医为我把脉说可以出去走走了，便撤了我的禁足令，又主动陪我在御花园走动。
我许久没走路了，所以走得极慢；却又喜欢小石子的路，便更慢了。
宇文瑝小心翼翼地跟在我的后面，搀扶着我。
“走累了我们就回去。”他说道，“元婴也是像你，喜欢这种小路。”
“我不累。”我说道。
正值春天，世间的万物经过了一场沉睡后都开始在澄亮的日光里苏醒。
碧绿的蒲苇柔韧如丝，千年的磐石宽大厚实，建成了御花园的假山群。
“那里危险，别去。”宇文瑝拉着我说道，“等你再好一点我们再去。”
对了，那假山群里还有个小池塘，从前我和宇文瑝捉迷藏的时候我曾躲在那里，宇文瑝为了找我而掉进池塘里去了；最后是陆庭羽呼救了众人才把他救上来的。
我被父亲罚跪在院子里一下午，而那个假山也被皇后下令不许再去。
我们踱步到花圃里，路变平坦了；我便像小时候那样快步走开，只留了宇文瑝一个人在荼糜架下。
我放松地在花圃里看那些已经长出花苞的牡丹和芍药，从前母亲也常带我来宫里赏花。
“你真没用啊，沈筝。”
又是这句话，在我的耳边响起。
我慌乱地环顾四周，只见周身全是花苞绿叶，没有一个人影。
我确信我听见了。
昨晚我也听见了。
“是谁？！”我问道，“出来！”
我在花圃里疾走寻找，却不慎跌倒，带落了一盆快要开花的芍药。
花盆摔碎的声音在寂静的花圃里格外响亮。
“沈筝！”宇文瑝立刻跑到我身边，说道，“怎么了？你在找谁？”
“有声音，”我说道，“有人在叫我。”
“你想太多了。”宇文瑝环顾四周，对我说道，“刘嬷嬷和我说你这几日神思不宁的。”
原来刘嬷嬷向他报告了我，怪不得他陪我来逛花园了。
“不，就是有人。”我坚定道，“我感觉得出来。”
“沈筝，这里没有旁人了。”他把我拥进怀里，说道，“你定是累了，我送你回去。”
他说着便把我打横抱起，朝着长信宫走去。
“你手不累吗？”
路上我问他。
“不累。”他语中欣喜，说道，“你关心我？”
我见他得寸进尺便不再说话了，宇文瑝也不闹，把我送回长信宫后就回去了。
但是当天晚上，我又听见了那个声音。
“你真没用啊，沈筝。”
他的语气带着戏谑，从远处飘来。
我假意没有听见，仍然闭着双眼，那声音便不甘心似的渐渐逼近。
“你真没用啊，沈筝。”
我立刻起身，用枕下的匕首向那声音飞去。
“你还是这样没用，沈筝。”
声音的主人终于现身。
他竟然是我的亲大哥，沈策。
对，就是那个背叛了大许投靠辽国的大哥沈策。
“沈筝。”他接下了我的匕首，说道，“好久不见，我的妹妹。”
“大哥。”
我却还没来得及问什么，门外便响起了声音。
“沈妃娘娘，我们进来了！”是刘嬷嬷的声音，“宫里有刺客，我们来看看。”
说着门便被推开了，一队禁卫军闯了进来，来的人里头还有宇文瑝。
他竟然亲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