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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再见张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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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总说祸不单行,医院通知莫莉,莫广深器官衰竭,医院已经尽了最大努力。

医生也和莫莉聊过,进口药用的剂量这两年用的已经很大了,一般家庭承受不住早就放弃了。是莫莉始终坚持,外加这些年和贺子农在一块,并不缺钱,不然,莫广深早就没了。

莫莉一直都知道,这样下去,也不过是让父亲更痛苦。

都说脑损伤的人有些也是有感知的,莫莉无数次问自己,这样延续父亲的命到底有没有意义。

可她就是不想让他死,哪怕一辈子这样,醒不过来,只会呼吸,可他在那,她就觉得父亲还在,就有一份希望。

她也曾去了解过相关文献,打听过很多医学研究,希望有奇迹降临。

可她这辈子,命运从未眷顾。

她坐在医生办公室里,听着医生说,让她做好心理准备,估计也就这些日子了,如果家里还有什么人需要见最后一面的,要抓紧了。

莫莉平静异常,苏可欣在她身后都眼眶发红,可莫莉却只是微微地叹了口气。

回到病房,苏可欣看着她,“莫莉,若是你想哭就哭出来吧。”

她却无奈的笑了,哭什么,她的眼泪早就流干了。

走到父亲的病床前,看着十年如一日的莫广深,良久,想去摸摸父亲的脸,才发觉手指是不受控制的颤抖。

这些年,她能做的都做了,不能做的也尽力了。她终究没有长成父亲希望的样子,这是她最遗憾的事。

半晌回头,问苏可欣,“你认识的人多,有途径找人吗?”

“秦。”苏可欣顿了一下,“韩凌那边不是有消息网,你要找谁?”

莫莉摇头,“我其实在航哥那时起就拜托过人,去找我姑姑莫红梅,始终没消息,她失踪很多年了,当初我和爸爸就报过警,都说姑姑和人跑了。但若是真跑了,这些年一点信儿都没有吗?”

她一开始也找一找,可总没消息,后来听人说她好像和一个香港人走了。

莫莉还拜托过韩凌去联系过香港那边,但不知是韩凌的消息网到不了那么远,能力有限,还是忙着帮贺子农做事,管不了她这些闲事,始终没有莫红梅的消息。外加她这些年也忙着做局,没怎么上心。

但现在这个时候了,她终于不再像以前那么忙了,莫广深也快不行了,总要再找一找姑姑,来见最后一面吧。

她也想再见见莫红梅,最起码让她觉得这世上还有个能关心她的亲人。她记得莫红梅在她小时候对她极好,可也知道姑姑那些年过得心酸,所以从未怪过她的不告而别。

她偶尔想起那个眼神坚毅的女人,总希望姑姑是真的和一个香港富商走了,从此告别残破的过去,开始新的好的生活。

“韩凌那边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消息,你有没有香港认识的熟人,能帮忙找一找什么的,尽量找吧,找不到也算了。”

苏可欣叹了口气,“我看看吧,过段时间我和导师正好随恒远的邵舟,去香港那边考察,看看我导师和小舟总有没有认识的地头蛇,但我不能完全确定。”

“没事,找不到就算了。”

莫莉也没寄予太大希望。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莫莉这段时间,几乎每天都来医院,过去有时候忙,一两个礼拜都不过来,好在护工很尽心。

但现在,王志刚那边除了等结果,不用做什么。再有,她怕错过父亲的最后一面。而且她突然觉得好累,这些年她太累了。

秦瀚阳那天后就消失了,只知会了韩凌一声,说有点事,人就不见了。

莫莉没有再关注他,是死了还是躲起来了,是害怕见她,还是羞愧。莫莉觉得都不重要了。

也不知放过了他,今后自己会不会后悔。但她永远都不想再见到那个人了。

秦瀚阳的突然消失,韩凌也只是奇怪的问了几句,小六子替他出来做事,含含糊糊说不清,外加苏可欣那段时间和导师去香港了,韩凌只以为秦瀚阳终于想歇歇陪女朋友了,还酸了几句。

贺子农则根本没时间管秦瀚阳,他在公司里大刀阔斧的改革,忙于清除公司里王志刚的人。

莫莉几乎有段时间没见他了。

所以那天晚上,贺子农突然约她去西餐厅,她一开始也只以为,是几天不见要和她说公司的进展。

莫莉其实每次都听得心不在焉,兴奋的讲着公司里事的贺子农,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很多时候她很羡慕贺子农,他看似疯魔,却是在暴露自己的天真,哪怕他装作深沉,也不会是个将痛苦隐藏内耗的人。

他的疯是在发泄,对俗世的不满。

莫莉也曾是那样情绪外露的人,可命运的波折让她不得不两面三刀,尤其是对贺子农,她是觉得亏欠的。

可她走进餐厅看到彩带气球,心一下提起来,女人的第六感,让她停住了脚步,一下不敢走进去了。

她不是没想过和贺子农在一起。

只是不知自己能否用余生隐瞒利用他的谎言。

她还没做好准备,怎么面对贺子农,王志刚的事在等一个结果。

若是王志刚被逼入绝境,按照他们设计的,肯将罪证交出来,让警方逮捕。

贺子农是否会受牵连?她是否会为了他留下一同接受审判,这些她都还没考虑过。

如有王志刚不肯认罪,而是死了。

那她能否守住这个秘密和他过一辈子。

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又何曾不是秦瀚阳那样的角色。

莫莉心里带着恐惧,本能的往后退着,急忙的转身离开。

而里面拿着花紧张的来回踱步的贺子农,远远瞥见她裙角消失在门口,心一提,追了出来。

可莫莉已经上了出租车离开了。

贺子农惊慌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不断地给她打电话,可她都没接。

莫莉坐在出租车后座上,看着响了一遍又一遍的手机发呆。

出租车司机是个过来人,他也没劝,只是和他老婆打电话,说到家庭琐事,又问孩子,最后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又笑了出来,挂断电话从后视镜看了看莫莉,“和对象吵架了,小姑娘?能为对方哭出来就是在意。

就你们年轻时候吵架总问爱不爱的,有那么重要吗,到我们这个年纪,爱不爱的不用那么清楚,人生很多事都是不清楚的。我就知道我俩有个家,有个调皮的孩子,偶尔为琐事吵的面红耳赤,可气消了互相给个台阶,还能在一个锅里吃饭。

人生能有什么大事值得闹翻天啊,过后都会后悔的。我爱人年轻时候也爱和我置气,我们第一个孩子就这样没了,后来我俩差点散了,可真去离婚那天,都哭了,舍不得。

要说爱,有,但早不是最初那么深刻了,可你以为没了吗?不,是以另一种方式留在你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