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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们抬头，看向班主任。
马老师也看着台下的同学，哪几对男男女女有绯闻，他嘴上不说，但心里一清二楚。
“或许，你们有的人正在想做什么冲动的决定。但我可以很负责的保证，在你们此后的生命旅途里，还会遇到很多的人，更值得你做更冲动的决定。所以现在，你们必须保持冷静。任何幼稚的决定，终究只会感动你自己，然后辜负你自己。”马老师的目光好像移动到了卲海洋身上，卲海洋则开始目光躲闪。
台下一群16、7岁的少年少女，青春正盛，血气方刚，又有多少人能把班主任的良苦忠言听进去。
马老师的话说完了，宣布散会。无论住读还是走读，都可以放学了，好好想想，好好休息。而后，他第一个离开了教室。
教室里沸腾起来，几乎每个同学都有自己的话想说，叽叽喳喳一片一片。
卲海洋嘴角抽搐了几下，他觉得生活真的好突然、好讽刺。一个小时前他还享受着最单纯的小快乐，而一个小时后他就体会到了什么叫宣判死刑。
“卲海洋，我记得你选物化生这三门对吧。”诺南北收起意向表，但没有收拾书包立刻走的意思，而是主动搭腔。
卲海洋扭过他愁云惨淡万里凝的头，见到的是诺南北开朗且释然的笑：“我俩做同桌就到这学期末为止咯。别丧着张脸，我又不是出国，无非就是换了个教室罢了。”
认识诺南北这么久，卲海洋难道还不懂对方是在刻意安慰他吗。诺南北一向不是板着一副没感情的扑克脸就是甩出一张怼人的臭脸，偶尔怼不过卲海洋的时候也会换成一张羞涩的傲娇脸，几时见他如此阳光开朗过。
卲海洋也不能辜负同桌的一片好意不是，极为艰难地挤出一丝晦涩的笑，算是回应了。
“就算分班，高三的时候，我们……和陈东西也可以一起租房子住。”诺南北这句话直穿卲海洋的阴霾病灶，将他心里的不甘与怨气击得粉碎，使他的眼中重新升起些许光辉。
“我怎么忘了！高三咱俩可以同居的呀。”可这家伙高兴了仅仅一秒，又耷拉下脑袋变回楚楚可怜小狼狗，幽怨地说，“唉~~要等到高三，也就是说我俩要异地整整一年。”
诺南北收起他好不容易装出的开朗少年脸，现出原形，鄙夷地看着这个痞子同桌：“我一定要给你好好补习语文，就你这遣词造句，高考作文能及格就得感天谢地。”
有了“同居”这个盼头后，卲海洋的心情其实已经好多了，他脑袋搭在课桌上，朝同桌做了个鬼脸，同样是现出原形：“补习语文？可以呀。但小爷是学校篮球校队的，日程安排很紧的，你非要求我给我补习的话，小爷勉为其难可以从我睡觉的时间里挤一挤，床上等你给我补习。”
“补习费1小时100，床上补习得加价，至少200。”诺南北照例恶语相向，他见同桌能说出调戏自己的段子，说明心情应该已无大碍，收拾收拾书包，起身准备回家去。
卲海洋还把头耷拉在桌子上，痞笑着仰头朝诺南北挥手告别，还不忘流里流气说了句：“1小时才总共300块？真便宜。我搞快点儿可以来两发。那你记得早点来给我补习哟，我铺好床恭候大驾。”
诺南北俯视傻逼，用唇语无声地说出他对卲海洋的特定口头禅：“滚！”然后离去。
提前放晚自习，住读生们自然欣喜，见班主任走远后，都犹如应急避难一般撤离教室。
倒数第二出门的人提醒最后一个还待在教室的同学别忘了关门关窗关灯。
最后一个同学懒懒地抬起手做了个“ok”，随即空荡荡的教室里就只剩下他而已。
闭眼小憩，反正他也不知道自己回寝室能做什么，难道这么早就睡觉？反正不知为何，自己的脚现在一步也不想动，既然不想动，就不动咯，在教室里待到晚自习正式下课又不犯法。
他掏出手机，打开微信页面，调出某个人的聊天框，想给对方发点什么，又不知道该发点什么，更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发点什么。
“马老师竟然说对了。看来，我进校队的结局毫无意义，最终只能感动我自己。”盯着手机，卲海洋抖腿自言自语。
也不知道他凝视了手机多久以后，一个人走到他手握手机的视线范畴里。他缓缓抬头，有几分惊诧、有几分惊喜：这傻逼怎么又回来了？难道他是阿飘吗？怎么我没听到他的脚步声？
“你果然还在教室。”来者板着一张扑克脸。
“寝室很吵，这里安静。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倒回来了？忘记拿东西啦？”握着手机的人反问。
“没忘东西，就是走到车站的时候，寻思着你搞不好还在教室郁闷，所以放心不下，回来看看。”
“放心不下我？哇塞，小爷我好感动。”某人嬉皮笑脸从趴桌的姿态坐正，抚摸着自己的胸口。
“当然，这个班我只放心不下你和陈东西。我还没走呢，你就丧成这样儿，真走以后还得了。”早说过了，诺南北心平气和的诚实对卲海洋具有极大的杀伤力。
卲海洋背靠在椅子上，两手搭在胸前下方，做着由于不知该摆什么手势而随便双手相互戳戳的小动作：“没啥好瞎操心的，我郁闷郁闷就过去了，你快回吧，天都黑了。”
“你要不要劝我选物化生？”
诺南北的话仿佛在卲海洋的心里激起八级大地震。他错愕地与对方对视着，完全不敢相信这话出自诺南北之口。——他为什么这么说？他是不是在唬我？他是不是疯了！
“当初第一次调座位，我就只不过和你晚商量了几秒钟，你就记恨了我整整两个月。所以，我觉得还不如自己先问出口。”你诺南北有够记仇的。
“哪有两个月，顶多6个星期。”卲海洋嘟囔。
“我决定了，选政史地。你要不要劝劝我？”诺南北目光凛冽，重复了一遍。
“你……你会劝我也跟你一样选政史地吗？”卲海洋的目光随和，反问着。
“不会。”诺南北言简意赅。
“我也不会。”无论卲海洋此时的表情有多决绝沮丧，这四个字就有多情真意长。
诺南北直接问：“你确定你自己不是在赌气？”
“不。我猜，我俩做出同样决定的原因是一样的。”
诺南北抿抿嘴，点点头，松口气。
这一局，卲海洋赢得干净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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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不劝你放弃选择文科的原因，也许或许可能应该应当恐怕大概たぶんmaybe是因为你是我的…好兄弟？那你呢诺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