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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和小妹一直跟着父母坚持到把今天所有的花生都摔完了,而且还把短硬的毛根子都捡了,花生蛋子也存放好了,进屋看看表,十点多快十一点了,其他几家都是不到十点开始收拾的。
我们稍微洗洗脸,把衣服上的土拍打拍打,脱了衣服就睡觉了,再次躺在炕上,闻着熟悉的味道,感觉很平静。
第二天早上,我和小妹是被母亲叫起来吃饭的,才五点多,睡眼惺忪的我们俩,勉强洗洗脸,就开始吃饭了,吃完了,父亲去套车,母亲开始找绳子、杠子、还有叉子,还给我和小妹找了两顶草帽戴上。
小妹说很破了,不想戴,她要去二叔家里看看还有没有新的,父亲喝止了她,被骂的小妹只好抹着眼泪戴上了破帽子。
不过还好,我们坐上驴车后一会儿,她就高兴了,叽叽喳喳的跟我说着她的小伙伴,好多名字我都没听过,甚至她的伙伴的是谁家的我都不知道,即使母亲和父亲跟我解释半天。
当我和父亲说起孙强的时候,最初父亲也没想起是谁家的孩子,后来跟他说了孙玉荣和孙立荣姐妹俩,父亲才说,知道是谁家的孩子了,还说孙强只有一个哥哥,他父亲早就去世了,他母亲带着兄弟俩一起过。
路上,遇到很多人下地干活,骑自行车的,赶着牛车或驴车的,很少有骡子车,还有走路的,扛着大镐。
遇到同一个方向的走路的想搭车的人,父亲就让母亲和我还有妹妹就往一起挤挤,拉上人家,大多是之前同一个生产队,或住附近的人,多几个人坐车,就是驴累一点,添两把草的事情。
今年的秋,收的不太统一,有人家的花生都收完了,甚至都上了房了,还有人家才开始刨,源自于春天种地的时候,有人在第一场雨的时候就抢种了,有人则等到了第二场雨,还有的是施肥不够,没劲了自然就蔫了黄了,不收也不行了。
反正用父亲的话就是“春天你敢糊弄地,地就敢不给你打粮食。”
蹭车的人,陆续下了,车上只剩下我们四口,“爸,咱家的地是最远的吗?”
“也有比咱们远的,不过不多。咱家的地再往东,就是西刘庄了,往东北方向,是另外一个村子,你表姑就在那个村结婚的。”
我点头,确实够远的,变成了三村交界了。
我们到了地边,父亲和母亲先把四根杠子在车的前面和后面别(bie 四声)好,然后开始装车,父亲用叉子装,他一次能叉好几堆,我和母亲抱着往车上放,等装的一米多高了,父亲让我上车上去垛花生秧子,前后有杠子的地方,先在杠子上码一堆,然后铺平,把整个车都铺一层后,再起第二层。
于是父亲边赶车慢慢的向前走,停下来的时候,就用叉子叉一堆秧子扔车上,我则在车上,从前到后、从左到右,一层一层的垛起来。大约有两米左右高了,父亲用绳子把花生秧子从前到后跟车帮绑起来,防止在路上的时候晃下去。
我不用下车,因为要跟着车回家卸车。
我和父亲赶车回家的时候,母亲开始跟小妹在地里捡花生了,直到我们到地里装第二车。
驴虽然不如牛力气大,拉的多,但是优势是脚程快,可以多跑两次。
一个上午,我们拉了三次,十二点多的时候,装完最后一车,母亲和我还有小妹都要趴在高高的花生秧子上,还要抓紧绳子,防止颠簸的时候掉下去。
妹妹觉得很好玩,一路上笑呵呵的,连累的腿痛,都忘记说了。
小妹的体质有点弱,也许母亲当年生她的时候年纪大了,也许是地震的时候吃的不好,营养跟不上,总之是老爱腿痛或胳膊痛。
中午到家了,母亲做饭,我和父亲卸车,收拾完了,也要吃饭了。
午饭是挂面头(不够长不能匝捆的挂面段)的汤,放的白菜丝,白菜是院子里种的,还没长熟的那种,热乎乎的,吃着很舒服。
吃完了饭,妹妹抄桌子,我负责刷碗,稍微坐一会儿后,我们四口又出发了。
下午我们出来的很早,路上还没多少人,驴车在车道渠里摇摇晃晃的走着,也许是上午累着了,小妹靠着母亲睡着了,到了地头的时候还没醒,想想,才是个七岁的小丫头呢。
我和父亲装车,母亲又抱着小妹待了一会儿,醒的时候,她很惊讶“都到地里了啊。”然后又开始跑着捡花生,她居然还抓到几个蚂蚱,很肥很大的那种,父亲告诉她可以烧了吃的,很香。
她说不敢吃;我跟她说可以用草的茎把蚂蚱串起来,拿回去喂鸡,她问我“串起来,蚂蚱不痛吗?”逗得我们哈哈大笑。
下午拉了三大车就全部拉回家了,最后一趟的时候,我和父亲也在地里捡花生,我们四口在地里又走了两三遍,小妹说“都没有了,回家吧。”我们才坐车回家。
到家依然是我和父亲卸车,母亲和小妹沏猪食,我们谁有空就抽空喂猪、喂鸡,母亲开始熬粥。
春来二哥都已经坐在秋场里又开始摔花生了,还调侃我们,“你看你们磨磨蹭蹭的,就知道浪费时间。”
晚上吃粥和熬萝卜条,吃过了饭,我们四口又也开始了挑灯夜战,还不忘跟春来二哥聊天打屁。
晚上,秋风起来的时候还是很凉的,树叶都刷刷的响,母亲给我们所有的人都拿了衣服穿上,她说今天晚上不做到那么晚了,到十点就收摊。
哈哈,十点和十点半,有什么区别吗?
我们十点开始收拾的,等躺被窝里的时候,又要十一点了。
母亲跟父亲说,“明天前晌(上午)不用拉花生了吧,把场里的摔摔,后晌你骑车送二丫头去学校吧。”父亲同意。
第二天早上,我们依然是五点多被喊起来吃饭,收拾完了就坐到场里准备开始摔花生,可父亲说,“趁二丫头在家,给我供簸箕,咱们甩两场吧。”
于是,我们四口又开始清理地面,整理外周的秧子和玉米秸子,距离近的地方用踅子(xue zi本地口音是拐弯的,不知道是三声还是四声)(和做炕席一样的原料编起来的,一般是30厘米左右宽,长的话随便十米或二十米的长卷。)挡起来,防止花生四处乱溅。
都整理好了,父亲试试风向,还不错,刚刚好,于是他拿小簸箕我拿板锹,我们开始动手,尝试着配合看看。
我从地上用板锹铲一锹花生,扔到他的簸箕里,他往外高高的一扬,于是花生蛋子会因为自身重量的缘故落到稍远一点的地上,而花生的叶子或者小毛根则会落到距离很近的地方,甚至是父亲的脚下。
这叫攘场(本地发言rangchang),需要两个人配合,也需要两个人能坚持住,因为都很费腰,我需要不停的弯腰、铲花生、直起,父亲需要扭过来接到花生,然后再扭过去甩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