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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息间的功夫,青衫的表情不再和善,她缓缓开口:“李东风遇刺,和你有关系吗?”
郭长鸣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两人一坐一立,瞬间从亲密变成了敌对。
“李长意身边,有你的人吗?”青衫问完两个问题,便不再开口,只静静的看着郭长鸣。
“哈哈,青衫,你说什么呢?我从应天走了两年半,人手也都带走了,就是剩下的人我也不曾联系过。”郭长鸣不可思议的说着又往青衫这移了一步,他弯着身子,双手捧着青衫的脸:“你怎么会怀疑我?我知道他在你心中是不同的,但我却没想着害他,你也太小瞧我了。”
青衫依旧静静的看着他,郭长鸣的心慌了,他哆嗦着嘴唇又喊了一句:“青衫。”
青衫眼中带了笑意,她抬手扶上郭长鸣的手:“我信你。”
长鸣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他用手指轻轻摩挲着青衫脸颊,两人就这样对视着。
青衫又瞟了一眼他的脚,轻声道:“去把鞋子穿上。”
长鸣低头看了一眼,仿佛才留意到脚下没有鞋子,他恍然一笑,摇了摇头:“我竟忘了,等我一下。”
他一步两回头的进了内室,青衫的身影看不到了,他肩膀塌下去,深深呼出一口气。从床榻旁找到鞋子穿上去,可他的手却不如脸上表现的那么平静,颤抖着手把鞋子穿好,长鸣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脸上重新带上笑容,再次走出去。
他面带笑坐到青衫对面,看着她问道:“中午想吃什么?我让厨子做给你吃。”
青衫摇摇头,又捻起一块哈密瓜:“我随便吃些就好。”
郭长鸣又捏了下青衫尖尖的下巴道:“怎么瘦了这么多,平常没有好好吃饭吗?”他说着,面带不悦的看向一旁站着的李枫,仿佛青衫瘦了都是他的责任,李枫淡淡的回看了他一眼,没做任何表示。
青衫解释道:“今年夏天格外热,有段日子中暑了,吃不下饭,天再凉快些肉自然就长起来了。”
长鸣一脸不忿:“他出兵打仗带着你做什么,又不是没有婆娘,舍不得婆娘受苦便能看着你挨热,偏你还对他这么好。”青衫不回话,只瞧着他乐呵。
长鸣气急:“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青衫把瓜皮放到桌面,拿帕子点着嘴唇:“温文尔雅的鸣公子变成了糙汉子。”长鸣语滞,明白青衫不想提这茬,两人便转而说其他。
这次换成了郭长鸣盯着青衫看,直把她看的不好意思。青衫转身和他面对面坐着:“看什么,不认得了?”
长鸣的眼眶逐渐红了,他垂眼擦了一把,说道:“最少瘦了十二斤。”
青衫摇摇头:“不知道,没有称过。“
“他重伤,军务肯定都是你接手。天这么热,帐篷里闷不透风,我想想都心疼的不得了,他倒好,躺在床上什么都不用管。“
青衫安慰他:“好了,都过去了。”长鸣气她,气李东风,又气自己不能陪在青衫身边。
两人没说多久,就到了中午,饭菜已经备好,陆续端上桌子。
桌上只有青衫,郭长鸣和李枫三人,看着满满一桌子菜,青衫喊道:“周成,谢大寒,你俩过来一起吃吧。”
周成端着酒壶进屋,他把酒壶放到郭长鸣面前应道:“青衫姑娘,我们单独备了一桌,你和师父慢慢吃。”
这一桌子色香味俱全,且都是她喜欢的菜,青衫洗了手,坐来到桌前迫不急的拿起筷子,三人都是熟人,青衫也不客气直接开吃。
看青衫吃了不少,长鸣执起酒壶给青衫倒了一杯酒,青衫就要端起酒杯,李枫手疾眼快把酒杯抢过去放到了远处,又端过一杯茶水放到青衫面前:“喝茶。”
青衫的不解的问道:“这是做什么?”但也没有强制要喝酒,端起茶杯和郭长鸣碰杯,长鸣饮酒,她喝茶,一顿饭吃的好不欢快。
青衫吃的差不多了,舀了一碗银耳羹慢慢的喝着:“现在有多少人跟着你?“
“关内四百,草原一带有七百,再往西诸多小国有两百,一共一千多人。但牵扯进来的的人近万。”
青衫睁大眼睛夸赞道:“厉害啊,短短两年半的时间,就有近万人了。”
长鸣淡淡一笑:“这有什么,再给我几年时间,数十万不成问题。”
“哇!了不得。”
“但也要注意,人数越多越不好管理,况且你是做生意的,人都趋利避害,要用好规矩。”青衫理论知识丰富,但也知道古今情况不同,不能生搬硬套,看着郭长鸣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只略提了一句便不再多言。
中午开心,吃的有些多了,饭后,青衫有些犯懒,她以手支头架在桌边昏昏欲睡。
长鸣见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轻声问她:“去里面睡会。”
青衫往外瞧了一眼明晃晃的日头,心里感慨着正是午睡的好时间,她打着哈欠往里间去了。长鸣的床榻非常干净,除了枕头什么都没有,青衫也不客气直接坐到床沿,脱了鞋子翻身歪倒在床上,脸朝里闭了眼睛。
感觉有人进来,长鸣往外一瞅瞧见李枫,李枫来到床边,直愣愣的站那守着。长鸣从一侧的箱子里拿出一件纯白的羊毛毯,轻轻搭在青衫的腹部。
“在我这有什么不放心的,去外面歇着。”李枫听而不闻,不为所动。
长鸣暗自吐槽:“木头。”也不再理他,上了床榻,从后面拥着青衫,两人枕着同一个枕头。
郭长鸣滞留这十多天,只为见青衫一面,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人了,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他一边把手轻轻搭在青衫的腹部,此时才算是真正的放松下来。长鸣眼睛虚虚的看着前方,心里想的却是要和李军的线人断干净,北军的内线也要抹杀干净,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同时暗暗叹了一口气,绕了这么大的圈子,李东风还是无恙,真是糟心。
自他离开应天到现在有两年半的时间,西去的路上见过舞技出众的舞娘,也被妩媚的姑娘示爱过,可这些女子对他而言只是美,却无法入了他心中。青衫不在他身边的这些日子,长鸣在心里一遍又一遍描绘她的模样,日夜思念的人终于到了身边,他心情激奋的无法安歇。
不如就这样把人带走吧,只要出了关,就是天高海阔,任他为皇称王,也不能寻到两人。
长鸣心里想着,手上带了些力道,青衫被他勒得不舒服,动了动身子。长鸣猛然惊觉,放松了力道。
李枫斜斜伸出乌锋剑鞘,把郭长鸣的手从青衫的腹部挑开,长鸣不信邪又把手搭到青衫的腹部。刚刚他心情太过激动,这次却注意到了异常,感到手下的腹部略微鼓起,长鸣还以为是衣服或者羊毛毯厚了,他坐起身掀开羊毛毯,毛毯只薄薄的一层。
现在天气刚刚好,青衫也只穿了一层中衣一层外衣,为何腹部会有异常。他又伸手摸向青衫的腹部,李枫拿剑挡在青衫腹前。
他和青衫短暂的五天,两年半的时间里在他心中反复无数次的回想,青衫身上每一个地方他都了如指掌。
郭长鸣看着青衫的腹部,头也不抬的沉声道:“李枫,把剑拿开。”李枫手中的剑鞘抬高,直指郭长鸣。
事已至此,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长鸣抬头质问他:“谁的孩子?”李枫一如既往的没有回答他。
郭长鸣看着青衫的睡姿,他很想把青衫喊醒质问她,孩子是谁的,是不是李东风的。可又狠不下心,他从床上下来,走到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