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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漓华”寒起惊诧到,“能从你口中听到这个人,实属不易。”
“他是皇子,日后提他……怕是要换个称呼了。”门外忽然响起一阵叩门声,落云舒侧耳细听,眉头却越攒越紧,俊秀的脸上写满了不悦,嘴上却道着疑惑,“嗯琼雪怎么到这来了”
转过脸看向寒起,“我出去看看。”
寒起坐回椅子上,敲着茶杯盖点头,“你去吧,我等你。”
落云舒这一去便是一个时辰。
寒起等着无聊,脱了鞋子仰躺在她床上闭着眼假寐。
——
枫林道中,黑压压婆娑影里亮着点火光。近一看,那妖邪绝艳的男子杨修扶着一人在这条道上慢慢的走着,一步一步的声响警醒着暗里的鸦雀,倘若发生什么必会振翅高飞,弃之于林。
步履声停,两人停在一片荒林中,病弱男子手里提着灯往林中照了照,隐隐可见林子里藏着一座废亭子,主要的梁柱倾斜着险险地撑着亭盖,风吹着林子,树叶硕硕的落个不停,亭中的石桌石凳上满是这无边岁月留下的尘土和落叶。
亭子旁是一洼低地,上面落满了枯叶,散着淡淡的腐臭味。
风扑着两人来,江景瑜皱起鼻子,低咳了起来,“咳咳……”
“我们进去。”杨修拂袖一挥,亭中又是一阵叶落翻飞、尘土飞扬。
“咳咳……”江景瑜咳嗽着弯腰把灯放置落满枯叶的地上,低垂着眼盯着那团光看。
杨修见江景瑜面色愈发苍白,心中疑虑,赶忙将桌椅擦干净,扶着江景瑜坐下来。
手扣上江景瑜手腕,疑惑不解,“不对呀!脉搏强劲有力,可你这面色……”
江景瑜惨笑道:“杨修,这一次算是还了你的人情了。”
“到底怎么回事?”杨修扶着江景瑜的肩,厉声问到。
“呵,他在我体内种了蛊毒,无解。”
杨修惨声道:“他寒起怎么会是这等无耻之徒,竟用这等阴险伎俩。可恶。”
“他倒不是阴险之人,不然我又怎么知道。”江景瑜出声岔道。
“你是说,落云舒也是知道的。”杨修眸中掠过一抹亮光,嘴角勾笑看着江景瑜道:“这么说这蛊毒也并非无解。”
“是吗?”江景瑜虚弱着音问到,眼中一片死寂,并无希冀之意。
杨修笑着道:“走,景瑜,我们去会会医仙儿。”
“你忘了,医仙儿樱花蝶可是离忧谷中人,她会出手解离忧谷中人下的毒吗?这不是自己人打自己人脸嘛。”江景瑜将脸窝在杨修颈间,带着颤音说到,声音细弱如蚊。
“不会,”杨修笑着说到,“不过她不会拒绝。”
“是我蠢了,还是你蠢了。”江景瑜笑言,神情厌厌,“杨修,让我睡会,到了告诉我,一路上你多担待。”
“嗯,你先休息会,到了自会与你说,不必忧心。”
“嗯。”江景瑜闭着眼点头沉沉睡去。
杨修起身横抱着江景瑜纵身离去。
那灯留在了破旧的亭子里,在幽暗的林中闪着微弱的光……
——
忘川客栈,天字八号房内,琼雪冷着脸坐在落云舒对侧,手里握着杯热茶,应是怕冷的。
“这都还没成为他的人,倒先管起他的事了。”落云舒把玩了会自个手指,才回她。
琼雪偏头动了动身子,看着她,面上冷若冰玉,可开口却是,“你不也是呵……”
落云舒略有些惊异的看着她,思索着自个与她做的事有哪些相似的。
“话不多说,我累了,你,还请回吧!”琼雪出言赶客。
落云舒站起身来,朝她说到:“若是让我瞧见你与漓华一遭,别怪我不念同门情分。”
“同门情分呵!”琼雪冰玉的脸上露出了一分讥笑,“被离忧谷全线追杀、江湖通缉的离忧谷弟子,至今就我一人而已。”
背过身去,忍着眼中的泪,继续道:“这样,我们还有什么同门情分呢?”
“我又不欠你们的!”
落云舒抬手摸了把脸,揉了揉酸硬的肩颈,“她是她。”
琼雪猛的返身看过来,赤红着眼盯着她,一字一句的道:“离忧谷中有规矩,凡离忧谷弟子不违师令,不背门规,非自愿断绝关系往来,永为离忧谷弟子!”
“是……”落云舒迟疑的点了下头。
“可我怎么听说我的好师妹,已经将我的名字从门谍上除名了”说着,琼雪闭了闭眼,抬手揩去脸上滚落的泪珠,见落云舒僵愣在原地,秀眉微皱,哑着嗓子问道:“你不知”
“这样不合规矩的事,她从未和我商量过。她有心要瞒,我怎么会知道。”落云舒避开她如刀的视线,冷静自持的回到。
“你不知道也不打紧,都是七年前的事了。”琼雪满不在乎的往内间走去,再一次赶人,“你走吧,我累了。”
“真是便宜你们做一对野鸳鸯了!”落云舒气笑了,丢下话推门出去。
也不知是她话里的哪一个字惹了琼雪开心,冷若冰霜的脸上露出浅浅笑意来,“倒真想……”
出了房门,落云舒当即招来人去查门谍的事。
回身看了眼天字八号的房门,下了楼,寻了掌柜,让他安排着给天字八号送些吃食过去,“忌辣少辛。”
这时候夜已经深了,一眼看出去,大堂门外的挂的两盏大红灯笼照着门外两丈地,其余的都是黑。
落云舒抬步往外走,止住了掌柜规劝的话,消失在黑暗里。
疾走了几里路,在一方废宅子里见到了火光,她走进去,眯着眼看向坐在火堆旁用剑串着烤干粮的面具人,扫到他腰间,空无一物,带着怀疑走了过去,“几里外便是客栈,如何在这里”
那人转着手中的剑,面具后的眼却瞥向了她,淡漠着重复她的话,“几里外便是客栈,你又如何在这里”
“自然是想见你一面。”落云舒蹲下身,伸手烤火。
“哦我们俩有什么好见的”面具人惊诧到。
落云舒闻言笑了笑,“也非非见不可。”
火堆里噼里啪啦的响,火焰跳跃着,试图触摸她的掌心,她道:“刚听了个消息,想着……好笑。”
面具人没有说话,认认真真的试吃着干粮。
“我也是才知道,你竟是第二个除名的。原以为,你是第一个呢。”说完,落云舒又是一笑,起身往外走,迎着风沙,消失在寂静的长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