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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魁与胭脂夫人万没料到邓不通居然抽出了四海人妖,不禁脸上微微变色。然而郑小桃这一番玩笑话,却又将二人逗得呵呵直笑。邓不通满脸尴尬,道:“小桃妹子,你莫要取笑。”
郑小桃闻言咯咯大笑,嗔道:“我哪里是在取笑你,分明是在夸你赞你,怎么,你竟然听不出来么?”邓不通满脸窘迫,一时简直无地自容,口中嚅嚅道:“我听不出来。”郑小桃见他尴尬模样,禁不住更笑,又问疯秀才道:“秀才大叔,你也听不出来么?”
疯秀才见她突然间如此笑闹,心知有异,然而也不知其所然。但觉她露出如此顽皮之状,委实是天真可爱,禁不住笑道:“我倒是听出来了。只不过这夸赞的法子,实在有些别出心裁。”
此言一出,逗得胭脂夫人与钟魁二人更笑。胭脂夫人道:“好啦,好啦。小邓的手气不错。只是这小桃姑娘,也太顽皮可爱了些。”一语方罢,拿起手中的牌念道:“四海人妖莫香君。身具两性,雌雄莫辨。性情暴戾,残暴不仁。好杀戮,喜争斗。厌男女。血债累累,喜怒无常。为恶江湖十三载,人称四海人妖,人间第一魔。”
其实这短短百余字,看起来好象这四海人妖比之飞头夜叉并无出奇之处。其实却是大大的不然,因为若是在江湖上提及四海人妖之名,不独老一辈的江湖人,即使年轻一辈,也禁不住要汗毛直竖。
原来四海人妖其人,在三十余年前便已经纵横江湖,江湖人除其四海人妖之号外,更称其为“人间第一魔”。其人天赋异禀,雌雄同体。在一日之中,忽男忽女,令人难以分辨。
或许因由此故,其人好杀成性,狠毒异常。尤其是对年轻恋人,恩爱夫妻,更是因妒生恨,因恨成狂。每有恋人或夫妇落入其手,必先化异性分别挑逗勾引男子或女性,之后再施之以酷刑,折磨分尸。最后将一对男女尸体割裂互拼。
也就是说因其当时喜好,可能将男子之头割下,缝在女身身体之上。或者将二人尸体碎割,再杂然互拼,拼作不男不女,亦男亦女的两个怪物。然后再将二人尸体横陈,在其尸前饮酒作乐。直到彻底发泄之后,才弃尸而去。临去之前,还要在尸前留下标记,以证其行。
其最常用手法,便是杀人裂尸,再将二人尸块互拼之后,蘸其二人之血液,留字于墙壁之上。其一贯留字为“世间男女,不过尔尔”。这短短八字,令人看了毛骨悚然。更令人思之骇然。因为就在这八字之中,四海人妖对自身遭际之不平愤恨,以及对世间恩爱男女之疯狂嫉妒,简直要从这血淋淋的八个留字之中跃然而出。
在其为祸江湖之时,被其所害之人简直不胜枚举。最著名的便是昆仑派大弟子陆啸风与张雪梅夫妇。二人行侠江湖多年,男子温文尔雅,女子翩然若仙。二人夫妻恩爱,游侠江湖,声名卓著,赢得了“雪山仙侣”的美誉。
万不料被这四海人妖因妒成狂。潜行追踪,最终于襄阳城外一座土地庙中,先后化身男女,分别挑逗勾引二人不成,最终将二人杀死后辱尸互拼。据传四海人妖将陆啸风的人头缝在张雪梅的颈上,又将张雪梅的身体与陆啸风割碎后胡乱缝在一起。更留字“雪山侠侣,不过尔尔”予以侮辱及嘲讽发泄。
一时江湖震动,群情激昂。昆仑派倾巢出动,江湖上更发出追杀令。四海之内无论黑白两道,武林门派及各家术士,均以杀死四海人妖为首要目标。不料这四海人妖身份多变,忽男忽女。甚至江湖人追其行踪之时,一日之间,早间才见其以年轻男子的身份行走,稍有不慎,一旦令其在追踪者视野中消失片刻,便自彻底消失不见。
待再寻到他时,却发现他要么变成了一个年轻女子,要么变成了一个白发老妪。待追踪者茫然无措,发现异常再回头寻找之时,要么人影杳杳,要么出现在人们眼中的却成了一个壮年男子,或者秃头老汉。
四海人妖一日数变,令江湖人大感头痛,难辨真伪。而且追踪者一旦落单,便会被其杀死。若不幸追踪者中有男有女,那二人尸体之惨状,更是令人不忍卒睹。
因此江湖追杀令下达三年之间,不但没有将四海人妖捕获杀死,各大门派武士乃至各门术士却死亡枕籍,不胜枚举。终有一日,茅山派高手凌云子利用此前四海人妖行凶现场所留之物,以茅山“画影追魂”之术,圈定其活动范围。然后秘密发出江湖令,召集江湖各门派高手,终于将四海人妖围于十万大山之中。
一时江湖上各派精锐尽出,在十万大山中以茅山派为首,布下“追魂”大阵。凌云子亲自指挥,数百高手根据其“画影追魂”之术所判定位置,终于将四海人妖围在一处绝壁之上。
这便是江湖上最富盛名,至今盛传的“八百猎妖”。据传各派高手术士人数达到八百余名。在十万大山穷搜一月,才终于将四海人妖围在绝壁之上。
不料那四海人妖武功术法简直骇人听闻已极,不但手劈武当、少林、峨眉等八大派高手于崖下。更以骇人异术,连破茅山派“天火雷符”,“钉头血箭”、“悔心咒”等镇派术法,更是连杀茅山派包括凌云子在内的六大高手。
最终“黑魔咒”邪术坏了茅山派镇派法宝“雷伐”道基。使之至今无法恢复。最终他虽身负重伤,却依旧突出重围。临去之时,竟然在数百群豪眼前仰天大笑:“天下男女,不过尔尔!”语声未落,身如疾风般飘然而去。
当时绝壁之下死伤枕籍,各大门派元气大伤。领头的茅山派更是从此一厥不振,从此封山,再也不许弟子行走江湖,至今难以恢复。
最可怕的便是,有人传说四海人妖施出“黑魔咒”时,仿佛十万大山中所有死去的亡魂均群聚一起,任其号令。一时绝壁四周天昏地暗,黑雾滚滚,鬼声啾啾,宛若地狱一般。
经此一役,江湖各派元气大伤,再也没有能力去追杀四海人妖。因此四海人妖莫香君赢得“人间第一魔”称誉,在江湖上如日中天。但凡在江湖上提及四海人妖之名,简直令人亡魂丧胆,悚然而惊。就在大家忧心忡忡,人人自危之时。这所谓的“人间第一魔”,四海人妖莫香君却从此鸿影杳杳,不知所踪,再也不曾出现在江湖之上。
过了不知多久,江湖人均猜测四海人妖在十万大山绝壁一战中虽然获胜,却也身负重伤。其多年未出,想必是已经伤重而亡。自那以后,江湖人才一点点地放下心来。
然而“人间第一魔”,四海人妖莫香君之名,简直传遍天下。当年“八百猎妖”一役,更是成为江湖知名典故,众说纷纭之下更是传得神乎其神。
然而谁也不知道原来四海人妖莫香君,竟然是被囚于恶人牢中。此时邓不通抽中了这个恶人,对于赌赛来说赢面大增。然而想及江湖往事,对这神秘的恶人牢则更加凛惕。一时之间,连他也不知道此举到底是有幸亦或是不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