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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皱着眉头，她知道这不公平，机会只有一次，对每个人都是，错过了就没有了，这就是世界的规则。
教室里短短的几分钟仿佛过了几个世纪，她脑子充斥的全都是群里面讨论的关于陆川作弊，可能被记过和开除的消息，像弹幕似的在她的眼前流动。
“考不上大学就考不上吧！咱们家够养你一辈子了，再不济，哥也能养你啊！”
突然，厕所门被一脚踢开，乔琛猝不及防额头给狠狠撞了撞，他捂着额头，连着退后几步。
对不起，我做不到。
第一句话问的是：“知道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刚刚那一瞬间，在她的目光里，乔琛仿佛看到了陆川的往日的神采。
她紧紧攥着自己的书包带子，脸色绯红，呼吸急促，见他们出来，她连忙迎上去。
楚楚终于点了点头，吸吸鼻子，一个人走到边上，开始默背着她准备的自我介绍。
她从来不曾倾听过他的歌声，这是第一次，他浅斟低唱着那首悠远的歌曲，她在元旦晚会上唱的那一首。
面试结束，老师站起身收拾学生的信息表达，低声商讨着这一届中给他们留下深刻印象的学生，就在他们即将走出教室门的时候，却发现一个女孩子站在门边。
“不好意思，同学。”一个长发的年轻女老师说道：“面试已经结束了。”
楚楚沉默地站在门口，目光凝望着地面。
……
“同学，如果我们破例再给你一次机会，对其他同学也不公平。”
陆川一个人站在天台上，咔嚓咔嚓地点着打火机，他的手抖得没完，迎面而来凛冽的寒风扑打着他的脸颊，宛如凌迟。
下一秒，电话骤然断掉，无情的忙音重重地击打在陆川的心上。
她抿了抿嘴，从书包里摸出了陆川的漫步者耳机，慢条斯理地理好线，戴上，淡定地走出来，朝走廊尽头的教室走去。
他的声音，真美。
“我还能骗你啊？放心，死不了人，不要想了，好好准备待会儿的面试。”
“我知道，真的万分抱歉，我……”
她快速地说完这些话，闭着眼睛对他们深深鞠躬。
“挫败，卑微，还有狼狈，这些都留给昨天，现在我需要你勇敢起来，因为……”他微微顿了顿：“可能我也需要你的力量和安慰。”
楚楚顿了两秒, 乔琛勉强地干笑两声, 问她：“是不是很好笑？”
“刚刚怎么挂了？”
“乔乔她……”
“刚刚在教务处，有点事情处理。”他声音很低醇，但是隐隐约约，能听出些微倦怠之意。
她完了。
秦之南淡淡地看着他，缓缓迈开了步子，即将与他擦身而过的刹那间，陆川开口。
“你还问！”乔琛背过身，手抱着后脑勺，真恨不得将脑子往墙上撞，崩溃地冲电话里的陆川发泄：“都是你！她面试玩砸了，你满意了！”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楚楚已经消失在了走廊尽头，怕她做出什么傻事来，乔琛赶紧追了上去。
楚楚发丝占满了水，凌乱地垂在额前，绝望地坐在墙角边，紧紧抱着自己的身体。
乔琛急切地拍打着卫生间门，这时候陆川的电话又打了进来，乔琛气急败坏地接了电话：“干什么！”
乔琛之所以突然挂掉电话，是因为面试教室的门打开了。一般同学进去面试都是十五到二十分钟的时间，而楚楚进去不过五分钟，就出来了。
“乔乔，你……没事吗？”
楚楚眨巴着幽深的大眼睛，摇了摇头。
他抬头，天际翻涌着灰黑色的乌云，沉闷地压抑着这个世界。
秦之南脚步顿住，嘴角划过一丝冷笑。
老师问她的所有问题她都回答不上来，她只能怔怔地看着他们的嘴巴动，可是她什么都听不到，耳朵嗡嗡作响，好像脑子里装了一个风箱。
而千里外，陆川一个人站在天台上，缓缓闭上眼睛。
“你出来我们好好谈谈。”
他走过去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颤抖的手拨出了她的电话。
“她刚进去面试。”
“嗯……”
低醇的嗓音夹杂着独有的磁性，借助电波由南到北，传到了彼方的她的耳畔。
“……”
“是。”
陆川或许并没有你想的那样强，他也需要勇气和力量，来对抗命运的无常和世界的荒诞。
他的声音渐渐抚平了她激动的情绪，楚楚缓缓闭上了眼睛，深长地呼吸了一下，喃喃道：“不要……担心。”
如出一辙。
楚楚回头，问她话的是一位头发略微花白的老教授。
陆川背靠护栏坐在地上，听筒里传来哗哗啦啦的流水声，还有她无法抑制的急促呼吸声。
没有办法平静！
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