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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让她给你打个电话，让你也过来把话说清楚。她借着酒劲，把你叫过来了，但一看到你，就什么也没问出口……那天，她跟丁卓提了分手，她说，这回是真分了，再也不复合了。闷着头，在那喝了三小时的酒，我怎么劝也劝不听……”
孟遥呼吸一滞，“……那曼真，是自杀吗？”
到路口，亮起红灯，灯光映照着雨丝，闪闪发亮。
“谁管你们是不是真心相爱，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就能把人淹死……”
从小到大，孟遥从没有见，他用这样的目光看过自己。
安静的店里，冰块碰着酒杯，发出清脆的声音。
他略微佝偻着肩，伞投下阴影，笼罩在他眉眼间，看着格外的憔悴。
孟瑜在旁边悄声对孟遥说，“刚刚苏叔叔来过了，他听说你回来了，特意来找你。见你不在，就问我妈，他听人说你跟丁卓哥在一起了，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我们承了苏家多少的情，本来这辈子就还不清了……”
孟遥便觉脑中轰的一响。
孟瑜气得胸口发抖，“你们还讲不讲道理了，曼真姐的死还要我姐来负责？！”
孟遥一怔。
“那天晚上，不是你把她接回去了吗？你知道他喝这么多酒，人事不省，你还放她一个人呆着？你还好意思腆着脸来问我，曼真是不是自杀？我他妈还怀疑是你把她推进河里呢！”
如果那天苏叔叔和陈阿姨在家，这件事也许不会发生。
孟遥怔了怔，点了点头，看着苏钦德迈过三道桥，身影踽踽，渐渐消失在雨幕之中。
“喝什么？”
“苏叔叔找我有什么事？”
“你倒是为了自己活？当时学校出那事儿的时候，你有本事不转校啊，你就看看你自己有没有那么硬气！”
孟遥胸口发闷，似有点喘不过来气，过了好半晌，低声说，“曼真生前一直在你这儿喝酒……我想知道，她是不是，是不是跟你说过什么……”
王丽梅正神脸色沉沉地坐在沙发上，听见门合上的声音，抬起头来。
片刻，霍刚将调好的酒，放到他面前，“为了曼真来的？”
王丽梅盯着他，目光沉冷，仿佛有无尽的愤怒，无尽的失望。
两个人都震了一下。
孟遥站在那儿，突然不知道该往何处走。
“刚去过你家，你不在。”
如果她早早的把自己的日记本处理掉了，她喜欢丁卓这个秘密永远不见天日，这件事也许不会发生……
霍刚却仿佛没有听到似的，转身从酒架拿下来几瓶酒和软饮。
孟遥被他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顿了顿，走进酒吧，“霍老板，打扰了。”
霍刚神色冷淡，“人都死了，你们就不能让她消停一点？”
一公里的路，当孟遥走到河边时，衣服已经湿透了。
孟遥心里一凛。
孟遥垂着眼，“真的。”
孟遥跟在孟瑜身后，进了屋。
他一激动，手肘撞翻了，一瓶黑方“啪”地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不，不是……”
孟瑜看她一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低声说，“姐，妈知道了……”
“你懂个屁！他俩要是在一起，多少人得戳着他们的鼻子，骂他们害死了苏曼真。”
孟瑜不服气，“人就得为了别人而活不成？”
孟遥站着，一言不发。
孟瑜小声地喊了一句，“妈……姐跟丁卓哥是真心相爱的。”
孟遥推开酒吧的门，清冷的风席卷着雨丝，扑面而来。
“现在想起来问了。”
孟遥转过头去。
“你们这样的所谓的闺蜜，我真是见多了……表面上亲亲热热和和气气，背地时刻准备着撬人墙脚……真他妈没见过这样犯贱的！春节时我可都看见了，你跟丁卓在桥上搂搂抱抱的时候，就没想过曼真的冤魂就在河底下盯着你们？心可真大啊……”
“这事儿是真的？”
“难不成丁卓哥就得打一辈子光棍吗？”
孟遥张了张口，一句话也说不出。
孟遥到了家门口，摸了摸包。
她一直逃避的，不想真正去面对的，突然之间，一齐涌来……
她胸膛剧烈起伏，烧红的双眼盯着孟遥，过了半晌，巴掌却没有落下。
他看着孟遥，目光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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