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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天祥的脸不停地抽|动。
负面效果是,双方士兵博杀的场景全部收进眼里,考验着他的心理素质。
一旦被他们靠近阵地,一个蒙古武士就需要两三个,甚至更多的破虏军和义贼用命去换。
“张元兄弟,你降了吧,凭你的本事,还愁此生不挂印封侯”建阳关下,王积翁的劝降声听起来已经像哀告。被一道小小的关墙挡了两万大军十余天,即使今天能破关而入,战后他也难保被页特密实参上一本,追究消极避战之罪。
但是张元不想再后退,这辈子,他已经撤够了。特别是奉命镇守建阳关时,原破虏军将领那怀疑的眼神,让他不愿意再后退一步,给别人瞧不起。
“能,如果他们不是打退了鞑子,页特密实早从咱们身后杀到关底下了。”张元望望远处的油菜花,万分肯定。再过一个月,就可以吃到新鲜的菜油了,可惜,关上剩下的这三十几人,已经注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望远镜带来的好处是,他可以在远处,清晰地看清楚战场上发生的一切。
震耳的喊杀声从关下传来,无数畲族服色的汉子冲进了王积翁的本阵。一个银盔红袍的女将军冲在最前方,长刀所指,新附军四散奔逃。
页特密实也不敢停止。蜈蚣岭上的火炮时刻威胁着他的安全,如果命令士兵停止进攻,元军只有在岭下挨打的份儿。
大多数火炮已经热得不能再发射,手中的轰天雷也只剩下了几百枚。
一面大宋战旗,在晚霞中,孤独伫立着。旗杆下,是一具具来不及搬走的尸体,有新附军,有破虏军。
借着惯性,杀人者与被杀者几乎同时落下了关墙。
娇艳的晚霞,从背后将流光照在建阳关千疮百孔的关墙上。
另一个新附军手中的长枪被他砍断。
关墙下,攻击者已经疲惫不堪。
“靖远,你跟了我多久了”铁青着脸问道。天色已经发暗,炮弹曳过半空时的火光照亮岭下。透过望远镜,可以看到蒙古军本部人马慢慢汇聚。一些衣甲鲜明的将领们指挥几十个士兵,逼着新附军对蜈蚣岭进再次进行攻击。
一个新附军冲上来,被西门彪砍倒。
他们都是宋人,却属于截然不同的两个阵营。
老队长在张元背后被砍倒。
下一刻,钢刀,穿透绵甲,从他们背后露了出来,染红已经变色的宋字。
血泊中,老人摇晃着爬了起来,抱着距离自己最近的新附军跳下了关墙。
他看见了文天祥,看见文天祥在几个护卫簌拥下,冲上了阵地。
从双方交手的一霎那,北元的攻击就如海浪般,一波波没有停止过。
“丞相,你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卫士长完颜靖远大声地喊。仗打到这种地步,破虏军已经露出了败相。
一枝羽箭飞来,将逃跑的将领射翻在地上。
以往大宋与北元做战的模式多是,宋军据城,或据险而守,元军进攻。当进攻方久攻不下时,就会撤退休息。防守方也可以借此机会,得以喘息。
预备队已经没有人可用,几个随军幕僚提起刀,自动站成了一排。
“从河北退到福建,难道你还没退够么!”文天祥大声地问。
“弟兄们,反了吧,你身后的鞑子多,还是山上的破虏军多”。满脸是血的西门彪哑着嗓子向对面招呼。
双方在远处对射,互相靠近,然后白刃相交。
关墙上,防守者已经精疲力竭。
冷冷的寒光下,文天祥的身影,渐渐被他的羽箭锁定。
所以,页特密实只能下令进攻。将这场战斗变成对双方将领与士兵意志力的考验,哪一方先坚持不住,哪一方灭亡。
一个盔缨试探着从云梯上露了出来,张元挥刀扫去,将头盔连同头盔下的脑袋砍去一半。
黑暗处,督战的蒙古武将面无表情,冷冷地拉开长弓。
火器的出现,让战争更加残酷。
“畲兵来了”有人突然惊呼了一声,带着哭腔。
“差十天不到三个月!”卫士长惊诧地回答,不知道文天祥为什么会这样问。他本是北方一个山寨的少寨主,山寨被蒙古人剿灭后,一路南逃来到邵武。
数枚炮弹打进新附军的弓箭队中,炸裂。将弓箭手轰得抱头鼠窜。
血满城头。
“宋人不杀宋人,鞑子败了,别再为他们送死了”阵地上,破虏军战士的呐喊,声音夹着夜风,在山岭间回荡,分不清多少人在大声疾呼。
破虏军战士追过去,从背后将他们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