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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紫禁城。
王承恩道:“奴婢遵旨。”
身后的曹变蛟道:“以末将估计,至少还要再走半个多月。”
“你们不用再劝了。”洪承畴断然道,“本督心意已决。”
希福、索尼向豪格跪地打千。
“这个洪承畴。”崇祯帝气道,“朕发下勤王诏令都已经半个多月了,居然才走到大名府,真是岂有此理!”
……
八万大明官军正沿着官道往北浩浩荡荡地开进。
“喳。”
王承恩抹了把额头的汗水,喘息道:“刚刚张子安那奴婢从大同让人送来急信,信中说驸马爷在大同三战三捷,大败建奴,斩首五万余级哪!”
这时候,红娘子也收剑走了过来,李虎的目光忍不住瞄了红娘子鼓腾腾的酥|胸一眼,然后又触电般避了开去,喘息道:“建奴从四门大营里各调出了两千骑兵,沿着御河河谷一路往南掳掠下去了。”
这三人中,李虎是李岩的族弟,荆茂成是红娘子的师兄,李玄素来就敬重李岩,这样一来,经过整顿之后,李岩完全掌握了义军的实际领导权,整支陕西义军也真正做到了号令统一。
官道右侧的小山包上,洪承畴眉头紧锁正望着官道上缓缓行进的大军着急,身后站着曹变蛟、白广恩和刘泽清几位总兵官。
大雨冲毁了不少道路和桥梁,还使道路泥泞难行,再加上大量粮草辎重的羁绊,以及流贼的不断骚扰,大军每天最多只能行进不到五十里,这半个多月走下来,也才堪堪走到大名府而已。
要是闯王因此认定李岩已经投靠了官军,那可真是百口莫辩了。
“哦?”李岩神色一动,问道,“建奴出动了多少骑兵?”
李玄看了看荆茂说,说道:“大帅,仅凭王朴一句口头上的承诺就帮他运送硝土,未免太草率了吧?虽然王朴曾经两次有恩于我们义军,还他人情是应该的,可末将以为不应该拿义军的生死存亡去冒险,毕竟大同城外有建奴把守,我们如果往城里运送硝土,就势必要和建奴有一场恶战。”
“可万岁爷不会这么想啊。”洪承畴幽幽说道,“万岁爷看到的只是我们在半个多月内只走到大名府,距离京师还有千里之遥……不行,不能再继续这样行军了,本督决定率八千轻骑兵火速赶回京师。”
洪承畴是位典型的理学士子,脑子里的忠君思想可以说是根深蒂固,接到勤王诏书的当天,他就毫不犹豫地率领大军离开了开封,直奔京师而来,而且还对全军下了死命令,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京师。
当下王承恩又领着两人折回了乾清宫。
王承恩道:“张子安在信中说,建奴已经兵分两路,除了留下部份兵力继续围困大同之外,另外一部份军队可能已经奔着京师来了。”
大名府。
周延儒和陈新甲都低着头,不敢吭声。
果然,小七话刚说完,李虎、荆茂成、李玄三人脸上就都流露出了心动之色,要是真的能用五十万斤硝土换来一万套铠甲和两万件兵器,那这笔交易可真是大赚特赚,有了这批兵器和铠甲,义军的装备就能得到极大的改善!
崇祯帝又问道:“洪承畴还要半个多月才能赶到,那吴三桂和祖大寿呢?”
崇祯帝的脸色已经由苍白转为铁青,厉声道:“王承恩。”
豪格急召希福、索尼叔侄商量对策。
“想得美。”李虎大声道,“既然是合作,缴获的马匹当然要对半分。”
李岩率领义军赶到大同东城外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黎明时分了,建奴的探马游骑很快就发现了这支突然出现的军队,并迅速报与豪格知道。
“好。”豪格点头道,“索尼你立即赶往东门大营,对流贼严加监视,不可轻举妄动。”
“奴才参见王爷。”
眼看义军将领的反对意见已经占了上风,小七无奈之下只好亮出了王朴交待的不到最后不能使用的杀手锏,急道:“好吧,我家将军还说了,这只是一笔交易。”
王承恩道:“万岁爷,奴婢是说驸马爷在大同大败建奴,斩首五万余级。”
小七淡然道:“我家将军说了,条件到时候可以再商量。”
小七道:“只要义军能把五十万斤硝土运到城里,就能得到一万套铠甲还有两万件兵器!”
希福道:“索尼说的对,奴才也认为不宜派兵阻拦,免得到时候腹背受敌。”
“不用恶战。”小七急道,“据我家将军估计,建奴的粮草已经支撑不了几天了,到时候他们势必要派出军队四处掳掠,建奴的兵力本来就不足,分兵之后就更显单薄了,这时候要是义军摆出大举进攻大同的架势,建奴是绝不会多事的。”
王承恩急上前应道:“奴婢在。”
当天下午,李岩留下李虎和五千人守卫雷公山大营,然后带着荆茂成、李玄和两万义军直奔栲栳山而来。
说起来真是倒霉,河南全省已经连续大半年滴雨未下了,可就在大军开拔的那天,却下起了大雨,而且一直持续了三天,洪承畴的大军可以说是大明朝硕果仅存的精锐了,除了马军和步军还有神机营,甚至还有三十几门红夷大炮。
一万套铠甲都是从战死的蒙古旗兵身上扒下来的,两万件兵器也是从战场上搜集的,这些都是现成的,王朴不认为义军会为了还人情而帮助官军,可他同样认为义军绝对抵御不了兵器铠甲的诱惑。
荆茂成和李玄闻言霎时脸色一变,红娘子也侧头关切地望着李岩,李虎说的没错,问题的关键不是帮不帮官军,而是帮了官军之后怎么跟闯王说?闯王又会怎么想?
曹变蛟、白广恩轻叹一声,不再说什么了。
李岩派人把李玄请了过来,李玄一到义军的主要将领就算到齐了。
借着屯兵雷公山之际,李岩把剩下的两万五千多义军进行了整顿,裁撤了原来的革左五营,重新编为庆阳营、平凉营和延安营,分别任命荆茂成、李玄、李虎三人为三大营的领军主将。
“这个……”王承恩窒了一窒,为难道,“这个……”
崇祯帝道:“那现在大同局势如何了,建奴退回大漠了吗?”
陈新甲和周延儒交换了一记眼神,禀道:“启奏万岁,臣和周阁老正是为了这事才进宫的,刚刚兵部接到加急塘报,说十几万建奴大军正向荆紫关逼近,建奴来势汹汹,看样子是打算直逼京师啊。”
李岩呃了一声,脸上不由掠过一丝尴尬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