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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朴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故意把范文程和朱常芳牵扯进高弘图一案，就是为了让史可法和高倬有所顾忌，再不敢刨根问底，然后只能按着王朴预定的路线去审案子，把高弘图一党打成叛国投敌的奸细，然后斩尽杀绝。
老汉道：“老汉活了大半辈子了，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几百颗人头啊！”
“是！”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酷吏瞿式耜的“剃头”生涯才刚刚开始。
高倬特别叮嘱负责记录的文案：“刚才王爷所说的话，不准记录在案。”
史可法、高倬相顾骇然，这可是比凌迟处死还要残酷的酷刑啊！
次日，东门菜市口。
“好好回话，否则大刑伺候！”
史可法向孙传庭和王朴道：“孙阁老，侯爷，这个范文程一派胡言，胡搅蛮缠，所陈供之供词不足为信。”
史可法和高倬对视一眼，说道：“本官问你什么就说什么，别扯些不相关的话题。”
“王爷！”史可法、高倬霍然色变，同声断喝道，“慎言！”
“罪员杨廷鉴，斩！”
围观百姓震撼了，一个个全都瞪大了眼睛，他们还从未见过同时处决这么多的犯人，几百颗人头同时落地，那景象该是何等惨烈？
瞿式耜面无表情地说道：“行刑！”
王朴一挥手，两名中央军士兵抢上前重新卸掉了范文程的下巴骨。
“罢了。”隆武帝叹息一声，向张子安道，“张子安，你这就回司礼监拟旨吧。”
“什么，人彘！？”
小伙道：“听说这些死囚里的大多数都是朝廷官员，因为卖国求荣所以才落得这个下场。”
监斩台上，监斩官瞿式耜抬头看看天色，朗声道：“验明正身。”
“罪犯王云，斩！”
史可法问道：“你可是辽东罪员范文程？”
王朴虽然没有明说，可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范文程之所以能这么快就和朱常芳联系上，是因为有人从中穿针引线，也就是说朝中有官员和建奴内外勾结、狼狈为奸，而这个怀疑对象更是直指高弘图。
师爷翻开死办花名册，在第一页重重打了个勾。
所谓人彘，就是砍去犯人四肢，置于翁中，再以铜灌耳，割去舌头，毁去声带，挖去眼睛，令其不能视、不能说、不能听，不能行，却又不致丧命……可谓残忍到了极致！
“你真见过潞王？”
难怪隆武帝失落，他真要下了这样的诏书，那就意味着朝政大权彻底交给孙传庭、王朴父子了，从此以后，他这个皇帝就只是别人手中的傀儡了！可下不下这个诏书有区别吗？隆武帝已经是人家手中的傀儡了。
“见过，当然见过。”
史可法道：“你真是奴酋多尔衮派来南京的？”
早有衙役上前替范文程接上了下巴骨。
现在的局面好比一个死结，要审潞王就肯定会牵扯到万岁爷的血统，不审潞王就无法弄清范文程的身份、来历，不弄清范文程的身份就无法洗脱高弘图勾结建奴的嫌疑，一路牵扯下来，高弘图一案要想审个水落石出，就得从万岁爷的血统查起。
……
史可法与高倬对视一眼，问道：“那么依侯爷的意思呢？”
……
“左良玉是听了你的挑唆才起兵的？”
“万岁爷，万岁爷你怎么了？”
高倬指了指范文程，问道：“王爷，你可认得此人？”
史可法、高倬虽然不满孙传庭、王朴把持朝政，却也不是不识大体的人，他们知道这件案子不能再追查了，只能到此为止了。
两名衙役领命而去，潞王的寓所就在皇城外面不远，衙役去了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就带着潞王朱常芳到了刑部大堂，朱常芳进门一见范文程，立刻吓得瘫倒在地，连声道：“不关小王的事，不关小王的事啊……”
王朴一挥手，潞王就被两名中央军士兵押了下去，潞王还使劲回过头来，惨然道：“不关小王的事，几位大人，真的不关小王的事啊……”
“胡扯！”史可法勃然大怒道，“一派胡言！”
可王朴的前半句话说的很在理，稳定压倒一切，大明……不能乱啊！
“看吧。”书生冷然道，“很快你们就知道了。”
“不，皇姐你不知道。”隆武帝急道，“你没看见早朝的时候王朴看朕的那种眼神，他真的会杀了朕，真的！”
史可法道：“侯爷，能否让这名犯人开口说话？”
霎时间，两百八十一柄明晃晃的鬼头刀先后举起，寒光闪过，两百八十一颗大好头颅已经滴溜溜滚落在地，一名年近百岁的老人失声惊呼道：“这个瞿式耜可真是个剃头匠，杀人就跟剃头一样。”
“罪员张溥，斩！”
验明最后一名死囚，师爷捧着花名册回到监斩台，朗声道：“监斩官大人，两百八十一名死囚皆已验明正身，确凿无误。”
“你说呢？”
“你是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范文程哂然道，“听过你的大名，是个硬骨头，为官也算清廉，不过没什么本事。”
刑场内，黑压压跪倒一地死囚，足有数百人！
书生哂然道：“千刀万剐算什么，你们就等着看人彘吧。”
范文程笑道：“有你史大人，还有孙传庭，王朴，哦，也有你们刚刚说的高弘图，你们都是建奴的奸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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