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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给邱言端茶认错？”方子延面色不虞，过了好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
话入方子延之耳，邱言则迈步出门，正好被方子延的书童看到，那书童认得邱言。
本来，名次出来后，方子延就心神动摇，随后李先生的话，让他惊疑不定，邱言的出现，则使得他心境大乱，眼前的这一篇文，彻底打破了他的心防。
听了这话，刘静眼前一亮，抚须而笑道：“明康所言极是，邱言是蜀地才子，但会试汇聚了天下英才，想要脱颖而出并不容易，不过，若是能师从大儒，自是多了几分机会，考出名次来，更能彰显蜀地教化。唔，我现在就修书一封。”
“莫非是因为……邱言？”方子延并非蠢人，只是被虚名冲昏了头脑，现在乍闻此时，心头巨震，反而清明了少许，想到对方刚才的话，立刻想通了缘由，“难道是他的兵策？”
刘静听着手下人的回报，皱起眉头：“你是说，没等你们去制止，李琦就亲自到场，以圣上的口谕，制止了人群？”
“等等！”方子延面色一变，急忙打断道，“邱言当面给御史大人提了？什么意思？莫非邱言去御史府上拜访了？”
收笔吹墨，纸上的文凝聚干涸，字字骨血丰|满，蕴含神韵，更有股莫名的气息蕴藏其中，散发出邪异之感。
……
邱言瞳孔一缩，感知笼罩过去，顿时在这名幼童身上捕捉到了淡淡的妖气和神道气息。
……
此文如钉，入魂碎心。
“这是……”
“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啊，”李先生摇摇头，“你以为这次邱言拿解元，是因为齐正源？”
方子延的面容略显扭曲，一副不能置信的模样。
另一边，越峡酒楼的独间中，却是气氛凝重。
唰！
方子延连送都忘了去送，坐在房里，心神恍惚。
方子延和李先生隔桌对坐。
邱言微微一笑，握笔沾墨，下笔写文，手腕翻转，笔下生风，不到几息的功夫，竟是一口气写了一篇文章。
“郑兄，你这是……”他抬眼去看郑重森。
随后，就是哗啦一声，像是桌子被打翻了。
“李先生是不是搞错了？我为何要向那邱言认错？而且还要自降身份？”
书生一惊，再看状似疯癫的方子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嗯？”
李先生听了这话，反而笑了起来：“方公子啊方公子，你当这朝廷的科举，是士林诗会不成？他邱言的一篇策问，平息了西南战乱，直达天听，连圣上都夸他是国之贤才，有了这句评语，被说文藻匮乏，就算是语句不通，又有哪篇文章有资格凌驾其上？”
方子延一条眉毛，傲然道：“难道不是？邱言以前的文章我也见过，朴实无华，辞藻匮乏，这样的文，我十岁的时候就能作出，若非那齐正源，邱言如何能得解元？”
房间中的灯火自行点燃。
“公子，你怎么了？”书童慌张上前，却被方子延一脚踢开，倒在桌旁，正好看到落在地上的那张纸，纸上写着一篇文。
一道人影立在墙边，正是郑重森，而在郑重森的身后，则是站着一名半大小子，躲在郑重森身后，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邱言。
到了这个时候，他终于意识到情况失控，但还保持着几分冷静，沉声询问。
“怎么回事！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话什么意思？”方子延眼中露出惊讶之意，“圣上夸赞邱言？什么时候的事？”
霎时间，种种景象在方子延瞳孔中交错而过，走马观花，他彻底僵在原地。
只是方子延一看清此人面孔，顿时神态剧变。
书童一惊，听出是方子延的声音，哪还顾得上其他，连忙冲进屋里，顿见桌子翻转，笔墨落地，染黑了好大一片地板。
旁边幕僚见状，站起来道：“大人，属下听说邱言从父而学，并未拜在哪个大儒门下，虽与马老相国有旧，但也不是专研史家，如今他中了举人，明年开春要去京师会试，自然需要好生做做学问，大人若是有心，何不修书一封，让邱生和少爷一同拜入东都理宗，也好成全于他。”
方子延不明所以，冷冷的看着邱言，并不言语。
“听说方兄年少成名，得到多名儒者赞赏，诗词赋都远超同济，不过，最近几年却醉心名利，沉浸在他人的奉承与赞许中，但凡有诗会、文会，总能找到你的身影……”
这时，还未关上的房门又被人敲响，方子延还没回应，敲门的人就已走了进来，却是个年轻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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