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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还记得“电力强国”这种泡影？
“嗯。”张逸夫拿起杯子摇了摇，“最近厂商那边没少催吧？”
“成，我不用拿了，心里有数，你等等。”林少聪这便起身，回到自己桌前，拿来本子又回来坐下，“其时下面的申请都我看过了，除了隅南电厂申请长时间停机维护，以及金岛电厂新提出的更换送风机轮片以外，其它都是小事情，您过目之后批示即可。主要的是各厂商送货的问题，让他们统一送到局里，咱们再下发，肯定不现实，我琢磨着还是根据各电厂的需要，让厂家直接分批送往电厂比较好。”
这会儿，夏雪也出来了，见母亲跟张逸夫进行十分奇怪的谈话，本能上警惕起来：“你们俩偷偷说什么呢？”
出了书房门，正撞见提着暖壶准备来续茶的岳母大人。
“哦，我去拿纸笔。”阮湄以为张逸夫要吩咐工作了。
“这个要增加预算的……”
“谈不上，济民惹别人不高兴的时候更多，您多担待。”
张逸夫看着这一桌子的事儿，登时就头大了。
这几乎是张逸夫第一次听见岳母大人的声音，岳母大人无论发型还是衣着，都是一种极其简朴干净的感觉，岁数虽然摆在那里，却让全年龄段的人都会对她有好感，就是态度有些过于谦卑了。
“呸，我现在也想跑。”
阮湄走了，林少聪借着给张逸夫泡茶的工夫，就此聊上了：“处长，最近确实拖了一些事情，你也别怪阮湄了，她刚毕业，这么大的摊子肯定镇不住。”
“嗨，在他的思维里，女人的未来该是由男人决定的吧。”张逸夫这么说虽然对人有些不尊重，但对面是夏雪，她应该能完全接受这种评论。
八点来钟，几位在京处员吃完早饭一一来到办公室，看着处长抱着头呆滞坐在桌前，连招呼都不敢打，赶紧各忙各的。
太不变通的人就是眼前这样子，让你感觉自己在对机器谈话。
“没少催，都急着送货打款呢，那货堆一天钱就晚一天到，搞厂子的都得顾个现金流不是？”林少聪非常自然地坐下笑道，“不少厂商也直接来咱们办公室来着，我接待过几个，都给哄回去了。”
“对吧。”张逸夫双掌一拍，“你知道像你这样的人成长起来能帮领导分担多少工作和责任么！”
需要我？需要我做什么？
想到此，夏雪又是骤然色变，打了个寒颤。
“一直搞，肯定能当领导。”张逸夫倒也是来者不拒，“搞调度的人就要像你这样，面对电网运行各种复杂情况保持理性，临危不乱，迅速做出最科学的判断，你也不想想，你们局长为什么这么喜欢你？”
“不用。”张逸夫做了一把“干洗脸”，尽量振奋精神，“我记得我是说，你实在拿不准的事，再拖下来等我回来定对吧？”
夏雪着实被震到了。
“那我换个角度说。”张逸夫突然神色一转，凑到夏雪耳边，“咱们的电力强国，需要你。”
自作聪明了啊，把摊子交给她来料理。
太过变通的人就没了真本事，就剩下溜须拍马铤而走险。
“嗯……”张逸夫思索道，“这样会搭上厂家很多物流成本吧？”
面对岳丈，张逸夫充满了压力与挑战，这会儿看着岳母的微笑，却满满是舒适与暖意，他放下水壶毕恭毕敬说道：“带回来的东西里，有两个日本的小家电，电熨斗和电吹风，这些东西作为礼品不太好，太家用了，但我看您简朴，带了化妆品您肯定也不用，就干脆实在点儿了，您别怪我。”
“……”
“济民这边，我会劝的。”岳母大人又缓缓说道，“你知道，她姐姐出国了，眼前就剩这么一个女儿，难免想安排得更好一些。”
这会儿也刚好走到了院门口。
“……”阮湄这会儿总算知道处长大人动怒了，只得低下头，“我知道了。”
……
“我？”夏雪惊道，“他没跟我说过啊？”
“没事，我就是谢谢逸夫的礼物。”岳母大人掩面窃笑，而后提起暖壶朝厨房走去，“你送送他吧。”
周一晨，节能办办公室，张逸夫桌上已经堆了厚厚一摞待批文件。
“对的，就是这些。”阮湄望着桌上的待办事宜依然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好了，别远送了。”张逸夫终于松开了手，微微一笑，不觉间用到了贾姥姥的语气，“你爹的视野，还是太小了。”
结果回来一看，几乎没有能拿准的事儿。
“20米能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