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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想,邢唐也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他竟然忽然冷静下来,先脱下身上的外套疾步过去套在赫然身上,然后用手探她的鼻吸,确定她还活着,他以最高分贝的嗓音喊外面的司机:“进来帮忙。”
作为父亲,赫大伯虽然也心疼赫然失去爱人的痛苦,可让一个年过半百的父亲接受女儿在没有结婚的情况下生下孩子,他实在接受不了。而陈继民还在陈锋葬礼的第二天宣布,与陈锋断绝父子关系。
赫大伯几乎被服说了,“可他,是毒贩啊,将来孩子问起来——”
赫饶想喊,张了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任由眼泪无声地流。
冯晋骁沉默了很久,久到自己都想放弃口述,而把卷宗直接给萧熠看。
所以,他不打算对她们手下留情了吗?
消音枪在寂静的夜里无声地交火,赫然毫发无伤,赫饶的后肩却又中一枪。
赫然当然是走不了的,赫饶却为了护她,后背完全暴露给了敌人。
赫然无力极了,她眼睛直直盯着赫饶,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双十案是一桩惨案,包括卓尧在内的所有到过现场的警察,无一不为凶手的残忍而愤慨。甚至是时隔六年之后,卓尧依然心有余悸地说:“那是我从警以来经手的最惨的一宗入室杀人案。可惜,竟未能告破。”
老人家哭了,他紧紧地抱住赫饶:“我的两个女儿,怎么都这么命苦。”
赫然伸手扶她,赫饶才发现堂姐的手冰凉。
陈锋的葬礼赫然去了,但她只是远远地站着,以目送的方式和此生最爱告别。
争分夺秒,只为救她。
萧熠依然保持右手撑住玻璃的姿势,闻言他的把头抵在手臂上。想到了在经历那一场变故时,是邢唐陪在赫饶身边,却没料到他在案件之初就参与进去了。
赫然以为他对赫饶动了杀机,死死抓住赫饶另一只手不放:“要杀杀我,如果你们是为陈锋而来,应该知道我才是他的爱人,不要伤我妹妹,她什么都不知道。”
大伯胸口剧烈起伏:“想想孩子的爸爸是什么人吧,人都死了,还要被断绝关系,即便让你把孩子生下来,你怎么和她解释爸爸的问题?”
他们这样一来一往,杀手的枪口全部对准了赫饶,似乎只要男人一声令下,她就会命丧当场。
当赫饶以身体挡在门口,为赫然争取时间时,她的左腿先中了一枪。
可是,一个患上了肌无力,正急需一大笔钱进行治疗的孤女,要如何帮助姐姐抚养孩子呢?
终于,失血过多让赫饶丧失了抵抗的能力。
当她把诊断书从背包里拿出来,邢唐看见上面写着“轻度肌无力”时,他的反应和萧熠所差无几:“轻度肌无力?这是,什么病?”
赫饶看准机会,倏地抬手劈向他小臂。男人不防她动作这么快,更没料到这种情况下,她居然还敢动手,竟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半个小时后,赫饶来到每次邢唐来a市都住的谷都酒店1012房间。
应该是对自己的枪法很有信心,男人认定了她必死无疑,他没再对赫饶出手,说完“你输了”这句话,起身走了出去,恍惚间,有两个身影跟着走了出去。
几乎是在推开车门的瞬间就闻到了血腥的味道,邢唐的脚步不受控制地一顿,他努力平复自己瞬间加快的心跳,一面吼司机:“车费加倍,等在这别动。”一面发足奔向屋里。
那是大伯给予她的,今生最后的拥抱,每次赫饶回忆起六年前的往事,那个如父亲一样的温暖怀抱,都成为她崩溃的根源。
深夜,暗巷,来人如同鬼魅般现身,完全不给赫饶反应的机会,出手如电,招招逼向她要害。赫饶的身手远不如现在,对方又是两个明显是练家子的男人,几个回合下来,她几乎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赫大伯不禁怀疑陈锋生前到底做了多大逆不道的事。所以,他坚持让女儿做流产。
赫饶挡在赫然面前,语气虚弱:“她没有任何攻击力,不会对你们造成伤害,放了她,杀我。”
这样下去,只会对自己越来越不利。思及此,赫饶边继续防守,边试图退出巷子求援,也把杀手引离赫然的居所。
赫然的手按在她中枪的肩膀上,泣不成声。
大伯扬手给了她一耳光,似乎是她的执迷不悟:“他是警察?还卧底!赫然你能不能清醒一点,他就算没做过杀人放火的事,也肯定不是清清白白。你以为葬礼上出现的警察是去追悼他的吗?我不信。”
为首的男人蹲下身,冷冷地注视身中三枪的女孩子,语气淡淡地说:“你输了。”
赫饶努力按住泪腺不让自己哭出来,她说:“姐,我和你一起养她。”
子弹穿胸的那种刺痛,让赫饶有瞬间的麻木,然后,血液流淌的感觉清晰得让人不寒而栗,之后,赫饶在极短的时间内意识就模糊了。
赫饶像女儿一样握住大伯的手:“我们一家人就把这个秘密埋进心里,永远不让孩子知道她爸爸曾经是毒贩,我们只告诉她,她的爸爸给了她妈妈这世间最美好的爱情,最后为了要和她的妈妈在一起,牺牲了。”
“不要!”再顾不得其它,赫饶猛地起身扑过去。
瞬间,狭小的出租屋里已是枪林弹雨。混乱间,赫饶身手奇快地以为首的杀手为掩护,迅捷利落地一步窜到赫然身前,拉起她推向门外,“走。”
陈锋的死,和琳的异样,陈锋临死前提及的老鬼,太多赫饶传递给他的信息瞬间涌进邢唐的脑海里,他掐着手机,冲出了ktv包房,而他此举令合作伙伴们全部愣在当场。
所以,对赫饶,邢唐是有救命之恩的。
所以,相比贺熹与他,赫饶与邢唐才是真正的过命之交。
赫然反而安慰她:“我就是为她着想啊,趁她还没真的来,我要多存点钱,等她来了才能给她好一点的生活。”
没有丝毫犹豫。
赫饶就这样被人拿枪抵着头回了出租屋,看见赫然跪在地上,和她一样被人拿枪指着。
以为自己就这样死了,只求赫然能活,能活下去。
她整个人的状态和电话里的声音一样,萎靡不堪。这哪里是自己认识的赫饶,邢唐急问:“怎么了这是?大伯得了什么病?我给他联系医生,国内不行,我们去国外治。”
可是不能——赫饶才有所动作,腿上就中了一枪,她再动,肩膀又是一枪。
当天,赫然就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离开了家,在a市西城临近郊区的地方以便宜的价格租了一处平房。那里地处偏辟,因为属于旧城改造范围,居住的年轻人都少。
她是孕妇啊!那一刻,赫饶好恨自己为什么要推开赫然,如果她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她宁可赫然中枪而死。可是,后悔没有用,一点用都没有。
房间里只剩赫家姐妹和三名杀手。
就这样,三名杀手当着她的面,轮|奸了赫然。
何止是可惜,简直是警队的耻辱。冯晋骁狠狠闭了下眼睛,待睁开时,眼底竟有些红。
姐妹俩从小一起长大,默契十足,赫然洞悉她的想法,毅然决然地说:“别管我。”
男人却没有下令,他甚至笑了笑,然后不急不缓地收起了枪,然后在赫饶不解的目光中扣住她手腕,一把把她扯起来。
终于,他找到了切入点:“报案人是邢唐,也是他第一个赶到案发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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