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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目双目突出,不等他抱着肚子倒下,孟松柏已经抓住他一支手臂,一拳轰在手肘关节处,只听咔擦一声,手臂应声而断,头目发出杀猪般惨叫,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这首诗当然是情诗,而且李从璟在把“危楼”改为“高台”后,与眼下的春日场景颇为相符,而其中君子仰慕佳人的种种姿态,既有细腻辗转的愁滋味,又有意图借酒浇愁的狂放之气,可谓将少男少女们的心态刻画的入木三分。
李从璟一手画卷一手字条,望着远去的莺莺燕燕,自嘲一笑:“这便是唐人的自由恋爱么,感觉倒也不错。”
“如此美人,百年一遇啊。”李从璟心中道。
见李从璟一时没动,那厢孟小娘子已经咯咯笑出声来,她朝李从璟抛了个媚眼儿,揶揄道:“李郎君,豆娘可是打心眼儿里仰慕郎君才学,难道郎君竟是连一副书画都不肯赐下?”
孟松柏抱拳:“半刻足矣!”
钱胖满脸不高兴。
然而下一瞬,孟松柏与四名秦王近卫,已经俯身冲出,虎豹一般扑向孙钱礼带来的那二三十名家奴。
若说她先前还只是对李从璟顺眼,想要把握难得的机会,试试李从璟的谈吐才学人品,这下被先声夺人,以如此佳作表明心意,自然难免深感心意相通,顺眼已是上升为浓烈的好感,情难自禁也。
许久之后,豆娘落笔,瓷鼻上已是细汗点点,一口气作完画,免不得有些疲累,这下不禁松了口气。她抬头偷瞧了李从璟一眼,未语先娇羞。
不远处,小娘子们正上马的上马,上马车的上马车,那些男儿装扮或是着胡服的侍婢,个个英姿飒爽,纵马的身姿别有一种运动之美。
李从璟很无奈,心说这世道的女子果然比后世难对付。
当然,前提是初次经历的年龄不能太大,要是年过二十还没经事,幻想就会太多,那要求也就多了,甚至会因为看不清现实,只能用变态两个字来形容,那经起事来都会是一个个魔鬼。
最后才向李从璟走过来,厉喝一声:“拿来!”
孟小娘子那双妖冶的眸子闪着亮光:“这短短几句话的光阴,郎君竟已有了词作?”
今日的游玩至此算是告一段落,众人也不用收拾什么,离开高台就欲归去。
顿了顿,像是在酝酿情绪,他继续吟道:“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瞧见豆娘奋笔作画的姿态,李从璟也是眼前一亮。
“豆娘你听见了没,豆娘你倒是说话呀,你可真是好眼光……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哎哟,姐姐这小心肝,可怎么受得了……”孟小娘子一番语无伦次,倒是她自己得了这首词似的。
豆娘轻咬红唇,眼泛浅波,怕是忍不住要哭出来了。
李从璟收起画卷,对钱胖笑道:“依我看,那何小娘子倒是对你颇为有意,钱兄难道不打算有所表示?”
说着赶紧瞧了自己侍婢一眼,侍婢连忙上前,将一张字条交给李从璟,也是无限羞涩。
春风拂面,犹带花草清香。帘外有佳人,发髻如云衣衫如瀑。青丝卷动宣纸,纤手挥动玉笔,水墨平铺画卷。她书心头画,她从画中来。
不过李从璟马上又对豆娘道:“不过,在下这里却有一首小词,送给小娘子。”
最后衣带渐宽终不悔一句,更是点睛之笔,其言直抒胸臆,将儿郎仰慕佳人的心思直言喊出,既有气势上的先声夺人,又解释了全词愁色的缘由,可谓摄人心魄,读来让人回味不已,如闻惊鸿,如见瀚海……
说罢看向张有生:“还有你,张有生,也给我滚!”
这当然不是对方的名字,时下女子有名字的也不多,大多是取个字以供人叫罢了,豆娘这称呼与“千里送京娘”中的京娘是一个性质。
李从璟心头倒是没怎么在意,那张字条不用看也知道,定是写了下次相会的时间与地点,若是李从璟有意,到时候就得拿着题了诗词的画作,偷偷去见豆娘。至于这副书画,的确可称是定情信物。
孟松柏已躬身道:“四个。”
张有生大为赞叹,“不愧是李哥儿,风流更胜当年,这回初回太原,就引得众娘子倾心,佩服!”
李从璟如何能不知道对方所求,乃是豆娘给的画卷,他暗自摇头,心说这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我的东西,为何要给你?”
李从璟眼见帘子对面一片“兵荒马乱”,不得不暂时安坐下来,自顾自品茶。心说这时代情窦初开的女子,还是比后世好对付一些……不过话又说回来,情窦初开的少女,在初次接触这种事的时候,都是比较好对付的。
豆娘终于稳住心惊,她怯生生又大胆的看了李从璟一眼,招来自家侍婢,把小案上的物什收了,铺下笔墨纸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一时再也没有面对李从璟的勇气,遂稳稳心境,奋笔开始作画。
那粉雕玉琢的脸容,精致而又诱人,如方成熟的蜜桃,让人恨不得去咬上一口。
李从璟走到孙钱礼面前,对方反应迅速,明显也练过拳脚,连忙一拳轰过来。也不见李从璟有什么动作,那拳就被拍开,而这时他右手已经恰上对方脖子,一只手将对方提起来。
相比较而言,诗词较为易得,对才子来说,倚马千言也不过寻常事,但作画却是大工程,非片刻之功。
李从璟瞥了孟小娘子一眼,这娘们儿可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他拱手笑道:“在下书画不精,怕是要让小娘子失望了。”
孙钱礼的家奴头目还未反应过来,孟松柏已经到了他面前,一拳就轰向他面门,头目心头大骇,想要避闪已经来不及,慌忙交叉双臂挡在额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