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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此地一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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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朗心痒难熬的道:“要赌还不容易,船上赌具一应俱全,就让我们玩两手如阿。”

“铿”!

※※※

徐子陵掠出舱厅,韩泽南夫妻正带着儿子从舱房仓惶奔到通道上,忙喝道:“韩兄勿要出去,一切由我来应付。”

“霍”!

林朗道:“要赌当然最好到九江的因如阁,不要说大江南北的赌客趋之若骛,连不爱赌的人都要去见识一下,且现在正是因如阁一年一度的赌会举行的时刻。”

听她的话,人人都以为她会单独出手对付徐子陵,岂知法难二话不说,人随杖走,运杖便往徐子陵胸口捣去,威势十足。

在这刹那,他把其他一切完全忘掉,除井中月外,心中再无他物。

步入宋家山城的寇仲和离开山城的寇仲,就像顽石和宝玉的分别,虽在外形大小上完全相同,但其中的涵蕴却迥然有异。

徐子陵无奈道:“早已连累,只有希望他们吉人天相。”

寇仲苦笑道:“事既至此,致致还不能和我说两句知心话吗?”

寇仲叹道:“此地一别,不知是否尚能与致致有再见之日。假若我在关中寻不到杨公宝藏,我根本没有本钱去和李小子争天下,亦不会让你嫁我;即使真的得到杨公宝藏,跟李小子的实力相比,我仍是输多赢少的劣局。因为战争并非以钱财多寡来决定胜负,否则杨广不会失天下。”

徐子陵对林朗以至整个乌江帮立时好感大增,难怪骄傲如侯希白亦要赞乌江帮信誉昭着。假若法难和常真依足江湖规矩,先礼后兵,向林朗说明原委,要与韩泽南夫妇解决私下间的恩怨,那林朗绝不会从中作梗。说到底韩泽南夫妇只是他们的顾客,非亲非故。

言罢一个旋身,披在身上的“销魂彩衣”像一片云般冉冉升起,露出坦露粉臂,把她惹火身段表露无遗的一身劲装服,配上她的光头,反更增诱惑妖媚的骚劲。

玉手穿过法难的左胁,把他的巨躯扶挟起来,再一声娇叱,掠往码头,转瞬远去。

他把井中月从鞘内抽出,在透窗斜照进来的阳光下,刀身闪闪生辉。忽然间,他清楚知道在宋缺毫无保留,别开生面的启发下,他在刀道的修为上迈出无可比拟的一步。

卷带长剑的常真腾空而起,难过得差点吐血。她也是了得,见法难有祸,彩衣拂扬,长剑化作长虹,回刺徐子陵,自己则凌空一个盘旋,落在法难身前。

抵九江后,他将登岸北上襄阳,与徐子陵会合。他本可原船北上,由大江转汉水直抵襄阳,但那样太过张扬,而他现在最紧要是把行踪保密。趁这几天坐船的安乐日子,他要精进励行,好好把从宋缺得来的绝世刀法心得,融汇贯通,为关中寻宝的壮举作好准备。

常真眼中射出怨毒和仇恨,点头道:“好!今天算你狠!不过你已惹上天大麻烦,很快你就知甚么叫后悔。”

“噗”!

韩泽南夫妇不能置信的瞪着他时,徐子陵顺手借来他手上长剑,跨过舱门来到甲板上。只见林朗和十多名手下人人兵器在手,与船尾的常真和法难成对峙之势。

雷九指笑道:“我只是顺口问问,只要时间足够,我们泊到那里就赌到那里,否则你那来练习的机会。”

※※※

长剑先桃中当头撒来的销魂彩衣,然后左掌才劈中法难的重铁杖头。就是这刹那的差别,决定了谁胜谁负。

那种地狱式的训练,令他全面地改进了刀法和内功。

韩泽南一把抓着洪小裳,热泪盈眶道:“要死就死在一块儿,我们永远不会分开。”

岂知长剑应衣脱手,轻飘飘的竟没有半点力道,心知中计,但已迟了。

宋缺先把寇仲置于必败的绝地,再以生死的要胁和压力,按部就班的启发他,激发起他的潜能和灵智,使他从石头脱胎为美玉。

韩泽南等亦移到舱门处,当然谁都不会为“弓辰春”担心,比起合一派的“通天姥姥”夏妙莹和“美姬”丝娜,这两人恶名虽盛,但仍有一段颇远的距离。

可是像法难和常真目下的恃强硬闯上船,视乌江帮如无物,又口口声要大开杀戒,实犯了江湖大忌。

“蓬”!

今趟他当然不可用只有五成的天魔大法,而是用吸取和氏璧异能时领悟回来的行气方法。

两人愕然回头瞧他,徐子陵来到他们身旁,探手爱怜地拍拍小杰儿的脸蛋,向从后赶来的雷九指道:“雷兄也不要露脸。”

对于体内真气的运用,他已变成工多艺熟的戏法师,能变出种种匪夷所思的戏法来。

“艳尼”常真媚态毕呈的娇笑道:“是否因那条像毒虫般难看的疤痕累得没女人欢喜,所以活得不耐烦啦?”

徐子陵正要说话,雷九指推门而入,道:“赖朝贵不但是大骗棍,还是个嫖赌饮吹样样皆精的流氓,到九江时我们顺道把他收拾吧!”

假设打一开始宋缺就以天刀全力攻他,恐怕他早落败横死。

闻言后林朗喝道:“今天的事,我乌江帮再不插手,收起兵器。”

徐子陵听尽众人歌功颂德的话后,好不容易才偕雷九指返回舱内去,岂知韩氏夫妇早人去房空。两人脸脸相向,乏言以对。

见到“弓辰春”出来主持大局,林朗松一口气道:“弓爷请为我乌江帮主持个公道。”

徐子陵看也不看,右手长剑疾往上桃,左手则运掌劈出,落在旁观者眼中,似是简单不过,平平无奇,但身在局中的常真和法难,均感对手像未卜先知的预先把握到自己进攻的角度和时间,纵想变招却偏差一点点。

寇仲低沉而肯定的声音传入她耳内,缓缓道:“不要看我爱嘻嘻哈哈的,一副薄皮无赖的样子,但我对致致的爱却是此生不渝的,致致定会怪我为争天下舍你而去。固然我现在已是泥足深陷,难以言退。但真正的原因,是男儿必须为自己确立一个远大的目标,然后永不言悔地朝这目标迈进,不计成败得失。子陵和我的分别,只在于目标的差异。且看看你身边的人吧!有那一个是具正快乐和满足的?我们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苦中作乐!于平凡中找寻真趣,已与我寇仲无缘。只有在大时代的惊天骇浪中奋斗挣扎,恐惧着下一刻会遭没顶之祸,才可使我感受到自己的价值和存在。现在我只能在自己劣势的环境中,尽量做得最好,在江湖中作三两人间的争雄斗胜,再不能使我动心,只有千军万马决胜于沙场之上,那种胜败才能令人倾倒。我本是个一无所有的人,也不怕再变为一无所有,但只要我知道致致的心曾向我,寇仲已可不负此生啦。”

林朗怀疑地道:“既然这么容易嬴钱,老哥为何又要奔波劳碌?”

徐子陵皱眉道:“我们在这里只有个许时辰,那够时间去赌呢?”

点头道:“入房再说。”

法难一顿手中重铁杖,甲板受击处登时木屑溅飞,现出裂痕。

宋玉致陪寇仲来到码头处,一艘小型风帆正张帆恭候。

两人合作二十多年,应付强敌无数,立时心中叫妙,均贯注全身真劲,不留馀力的力图一招毙敌。

韩泽南摇头叹道:“弓兄千万不可卷入此事中,弓兄或者不会把这两个人放在眼内,但他们出身的家派,却是非同小可,缠上后除非死掉,否则休想有安乐日子过。”

后面的林朗探头瞥一眼,道:“有人见到他们从船头偷偷下船,沿江而逃,那段路很不好走。他们真蠢,有弓爷照拂他们,还有甚么好怕的。”

最厉害处是衣柔杖硬,一轻一重,配合得天衣无缝。

又向徐子陵道:“大恩不言谢,弓爷请送他们到安全地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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