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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此地一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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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杰呆望爹娘,一脸茫然,显然弄不清楚是甚么一回事。

徐子陵心中暗叹,阴癸派有名阴魂不散,难缠之极。这一战虽胜得轻松容易,但若惹来对方元老级的高手,自己又要保护韩泽南一家三口,形势便非那么乐观。

常真花枝乱颤的笑起来,向法难抛个媚眼儿道:“师兄听过这么大言不惭的话吗?”

雷九指来到众人旁,道:“一个是‘恶僧’法难,另一个是‘艳尼’常真,从没人知道他们的出身来历的。”

徐子陵皱眉道:“他既是骗子,怎会让你知道他住在九江?”

徐子陵潇洒的随意一个旋身,待长剑擦身掠过,一把抓着剑柄,再面对两人时,长剑遥指,冷笑道:“给我有那么远就滚那么远,否则莫怪我大开杀戒。”

一路走来,宋玉致没说过半句话。寇仲知她脾性,不敢惹她。

鲍良寄愁容满脸的道:“我也不知自己是好运道还是霉运当头,得一个江湖朋友告诉我这人是九江著名的骗棍外号‘点石成金’的赖朝贵,弓爷请给小人主持公道。”

法难和常真的目光同时落在徐子陵身上,生出警戒神色。

说到最后一个字,倏地化作一片彩云,飞临徐子陵斜上方处,既诡异又好看。

那人随他入房后,自我介绍道:“小人复姓公良,小名寄,乃清化郡人。今趟到九江去,是想收回一笔欠账,若弓爷肯出手帮忙,我愿分一半给弓爷,唉!若收不到这笔账,我也不知怎办才好。”

常真的销魂彩衣给长剑挑中的一刻,竟有无处着力,如石沉大海的骇人感觉,正要飞身飞退,长剑已化作多朵剑花,狂风暴两般往她罩来,由于根本无力可借,凌空的常真猛一咬牙,施出师门绝技,彩衣全力往敌剑卷去。

谁都清楚她浑身都是毒刺,沾惹不得。

雷九指搭着他肩头笑道:“怎好意思赢林香主辛苦赚来的钱,到郑郡后我们三个就结伴去赌个天昏地暗,无论嬴多少都分作三份,保证林香主回乌江后可起大屋纳美妾。”

寇仲靠窗安坐,起伏的思潮终从对宋玉致的怀念转到这两晚与宋缺的比拚上。

“恶僧”法难的铜铃巨目凶光闪闪,把徐子陵由头看落脚,冷笑道:“来者何人?是否想代人出头送死?”

常真见他全力应付法难,心中大喜,倏地剑花敛去,敌剑已给她的彩衣缠个结实,忙运劲猛扯,心想只要对方分出一半力道来对付自己,肯定会被法难的重杖击得负上内伤。

宋玉致目光投在滔滔河水土,摇头道:“爹是明知不可为而为,所以才不肯直接派兵助你。李阀的声势与日俱增,你还在为杨公宝库痴人做梦。好啦!假设真给你寻得宝藏,你又怎样把东西运离李阀的地头?少帅啊!理性点好吗?算人家求你吧!”

雷九指双目一转,问林朗道:“巴东郡有没有像样的赌场?”

雷九指摊手苦笑道:“他们都是好人,可能不想连累我们才这么一走了之吧!”

宋缺和他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

林朗心中感激,恶僧艳尼两人在长江一带早臭名远播,出名难惹,若有选择,谁愿和他们结怨。

徐子陵以前的功夫可说是打出来的,而现在则是“另一种”的打出来。

岂知徐子陵正是要诱他们这样去想去做。

常真接着旋身甩下的销魂彩衣,纤手分别抓着领口和下摆,蹬个笔真的盖在高耸的胸膛上,道:“让奴家先陪你玩两招吧!”

心忖无论这人如何高明硬朗,总敌不过他们合起来近六十年火候的联手一击。更何况两人一刚一柔,最是难挡。

说出心底的话后,寇仲腾身而起,往船上投去。

他的精气神和手中宝刃结合为一,浑成一体,达至“意即刀,刀即意”的神妙境界。

宋玉致平静地道:“你是不应该来的,事而至此,玉致还有甚么话说。”

徐子陵没兴趣听他们瞎缠,正要返回舱房,给人截着道:“弓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徐子陵左掌重劈铁杖,同时体内暗结大金刚不动轮印。

徐子陵认得是船上其中一个客人,年在三十许间,有点读书人清秀文弱的样子,身材适中,作商旅扛扮。

洪小裳凄然道:“南哥珍重,好好照顾杰儿。”

正在替泊在码头另外十多条船上货卸货的人,均停下手脚,遥看热闹。

徐子陵淡然自若道:“韩兄和嫂夫人请放心。法难常真乃祝玉妍的喽罗走狗,本人知道得一清二楚,更清楚自己惹上的是那一类的麻烦。待我去把他们收拾后,回来再和韩兄和嫂夫人商量下一步该怎么走吧。”

江湖人最讲面子,就算明知非对方敌手,林朗等也要撑下去。

“大开杀戒”正是法难刚才说过的话,徐子陵照本宣科的说出来,旁观的人都暗中称快。

众手下应命退下,齐聚在徐子陵身后,变成旁观者。

徐子陵踏前一步,从容笑道:“少说废话,有种的就不要夹尾巴落荒溜掉。”

若非联手作战,两人谁都及下上“美姬”丝娜,但合起来却比丝娜更厉害。且因魔功层出不穷,真的厮杀下去,徐子陵说不定要露出压箱底的功夫才能取胜,曾两度与他交手的法难和常真,有很大可能会“感到”他是徐子陵,那就非常不安。

徐子陵心中苦笑,不过听他语气真诚,眼正鼻直的一副老实人模样,亦难以断然拒绝,只好问道:“究意是甚么一回事,公良兄请详细道来,但千万不可有任何隐瞒。”

听罢他似无情又多情的情话,瞧着他轩昂不可一世的雄伟背影,宋玉致的视野模糊起来,再分不清那一片是泪光,那一片是水光。她想把他唤回自己的身旁,但声音到达咽喉处,化作硬咽。

沛然莫测的先天真气,透杖而入,把法难攻来的劲气全部物归原主,并有额外赠送,法难惨哼一声,跄踉跌退,连喷两口鲜血,“咕咚”一声坐倒甲板时,脸色已苍白如死人。

此刻一别,还有再相达的一天吗?

徐子陵低声对林朗道:“此事全由我揽到身上,林香主千万别惹上身,快着各兄弟收起兵器。”

此时法难大声在舱外叱喝道:“洪小裳你今次插翼难飞,若再不乖乖的随我们回去,我们便要大开杀戒。”

※※※

船岸上的旁观者瞧得目瞪口呆,谁猜得到名震长江流域,横行无忌的恶僧艳尼,只一个照面就吃上大亏。

为了掩饰“徐子陵”的身份,他要绞尽脑汁去创出新招,以另一种使人不会联想到他是徐子陵的风格出现,无心插柳的迫得他要在其他方面作出尝试和突破。

鲍良寄叹道:“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公良家数代相传都是做药材生意,五个月前一个叫贾充的人来向我们订下大批名贵药材,讲明以黄金交易。于是我们遂往各地搜罗,集齐后一手交货,一手收金。岂知当时明明是金锭,回来后全变作石子,才知受骗。贾充其实是假充。为了付药材的欠账,我已是倾家荡产,变得一无所有。”

在时间的拿捏上,徐子陵精确至分毫不差,否则吃亏的会是他。以柔制柔,以刚制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