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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治平欲言又止,终没说话。
足音及门而止,接着敲门声向,应羽的声音在门外低声道:“应羽求见!”
结拜兄弟的身份是他们进来前商量好的。因为若依三派四帮一会表面的盟友关系,照江湖规矩,外人确没有置喙的馀地。
寇仲道:“吕老师伤势颇重,幸好老师功底深厚,在中掌时紧护心脉,否则早性命不保。”
丙然应羽道:“现任家师受辱被创,天魁派覆亡在即,我。唉!”
一摆手上伏鹰枪,登时涌起一股凛冽迫人的劲气,威武无俦。
谢显庭俊脸阴晴不定,好一会才毅然道:“三位大侠请再帮小子一个大忙,万勿将此事告诉大师兄。”
三人愕然道:“季亦农是谁?”
应羽给寇仲提醒的轻推了一下,才懂得领众人在大堂另一边的椅子坐下,应羽居中,寇仲和突利分傍左右,吕无瑕等都学对方弟子般站到应羽椅后,立成对峙的形势。
徐子陵讶道:“甚么邪功异法?”
谢显庭嫩脸一红,垂头道:“多谢三位大侠出手相救,不过我和小宛并不是在青楼认识的,我们是真诚相爱,唉!”
又往三人瞧去,道:“三位大侠高姓大名,让小子回去也有个交待。”
突利和徐子陵为之啼笑皆非。际此各有头痛烦恼事情的时刻,寇仲竟对别人的儿女私情盘根究底的去“关注”,真不知他是何居心。
寇仲扭腰坐起来,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恋爱是没有成规或阶级界限的。照我看显庭与小宛是真诚相爱,否则罗荣太就不用诉诸武力来拆散他们。”
吕重勉力睁开眼睛,艰难的道:“老天伤势如何?少帅直言无碍,老夫已作了最坏的打算。”
吕无瑕和应羽显然对沉默寡言的徐子陵更信任。悬到半天的心终放下来。又见吕重脸色立即转隹,连盘坐的姿态都轻松过来,登时有阴霾尽散,雨过天青的感受。
突利道:“青楼那种烟花之地,最易招惹争风吃醋的是非,谢小弟还是少去为妙。”
其他三人都一头雾水,吕无瑕芳心大乱的问道:“怎样呢?”
寇仲断然道:“成功失败,就在今夜:先发者制人,后发者被制于人,我们就和季亦农玩一手,看他能变出甚么花样来。”
突利却是恍然大悟,阴癸派的魔手终伸入朱粲的地盘来,这更是合情合理。阴癸派在长江之北只有襄阳一个据点,若要从而扩张,选取声势较弱的迦楼罗国来开刀,最是顺理成章。
真冷平双目凶光大盛时,祈三笑道:“虎父无犬女,不愧‘环首刀’吕重的女儿。就让祈叔叔来和你论道理,你大师兄忽然钻出来的拜把兄弟高姓大名,属何门何派。今趟到南阳来有何贵干?”
徐子陵道:“动手伤人的究竟是何方神能?”
寇仲和突利交换个眼色,均推想到季亦农是要趁这机会发动,削弱南阳所有支持杨镇的力量。
罗长寿泠哼道:“吕重在那里?”
三人回到客栈,挤在窄小的房间内,均觉好笑。
在进入道场的大堂前,寇仲一把扯着应羽,凑到他耳旁低声道:“像你现在这般神气,怎能赢得瑕师妹的倾慕。万事有我们为你撑腰,至紧要摆出是吕老师继承人的样子,横竖不能善了,还怕他娘的甚么?”
吕无瑕终忍不住,娇叱道:“敬人者人亦敬之,副帮主还讲不讲道理。”
灰衣帮的副帮主真治平显出“恶郎君”的本色,一掌拍在椅旁的酸枝几上,震得几上的茶杯叮叮咚作响,怒道:“应羽你哑了吗?吕重究竟在那里?难道不屑见我们一脸?”
突利答道:“是荆山派和镇阳帮,少帅的记忆力很不错,别人说过一次便记牢了。”
话犹未已,有弟子慌张来报道:“湍江帮的人来哩!”
寇仲轻拍他肩头,笑道:“人不风流枉少年。但首要保住性命,没命便不能风流,要不要我们送你回去。”
徐子陵忽道:“有人来哩!”
走音自远而近,足音轻而均匀,显示来人功底相当不错,故引起徐子陵的警觉。
祈三立时闭口,让罗长寿作出决定。
突利跳起来把门拉开,把应羽迎进房间,徐子陵友善地拍拍他和寇仲间的床沿空位子,着他坐下。
徐子陵虎躯立震,望向寇仲,后者道:“明白了吗?”
谢显庭愤然道:“那人只说姓云,没有人知道他的门派来历。”
对方人人勃然大怒时,突利早蹩得满肚子不耐烦,猛地站起,喝道:“少说闲话,给老子画下道来,究竟是一窝蜂上还是单打独斗?”
谢显庭垂头道:“大侠教训得好。”
寇仲抱头道:“我已记得头昏脑胀,真不明白他们在争其么?若南阳的帮派陷于四分五裂之局,最高兴的人只会是朱粲。”
难怪罗荣太敢公然欺压天魁派的弟子。
徐子陵脸上惊容一闪即逝,颔首表示明白。
“砰”!
应羽剧颤道:“少帅为何对我这么好?儿女私情只是小事,若能让家师早日康复,令敝派免去覆亡之祸,应羽……”
徐子陵真气源源不绝的送入吕重体内,仍能从容肯定的道:“不出三个时辰,令尊就可完全康复过来,不会留下任何后症。”
“恶郎君”真治平厉叱道:“应羽你竟敢目无尊长,冲撞帮主,是否吃了熊的心豹子的胆。”
寇仲笑道:“这就是啦:显庭既乏金又欠本事,那小宛爱的当然就是他这个人,如此有情有义,你这作大师兄的若把他们拆散,岂非残忍不仁。你平心静气的想想吧:假若有人来拆散应兄和贵帅妹,你会有甚么感受?”
罗长寿、真冷平和祈三,纵然武功远及不上突利。但终是打滚多年的老江湖,眼力高明,只看突利这“胡四”横枪傲立的迫人气势,便知对方已臻第一流高手的境界,心中大为懔然。
应羽有点受宠若惊的坐好,道:“显庭真不长进,竟学人去玩青楼女子,幸好得三位拔刀相助,否则后果不敢想像。”
祈三最是狡猾,嘿嘿笑道:“应贤侄若想凭武力解决,破坏南阳的和气,我们一派二帮当然要和贵派周旋到底,只不知这是否吕兄的意思。”
他乃东突厥第二把交椅的人物,权倾外域,这刻滔滔放言,自有一股震慑人心的气度。
应羽脸露难色,苦恼道:“少帅既有此提议,可知阴癸派是我们惹不起的。不过家师与杨镇帮主乃生死之交,绝不肯舍他而去。”
罗长寿仰天长笑,目光掠过寇仲和突利,回到应羽脸上,冷然道:“好!吕重不在,找你也是一样。令师弟伙同外人,打伤罗某人的儿子,这笔帐该怎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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