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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风雨南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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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听得脸脸相黥,像吕重这种江湖名宿,讲的已非武功高低,而是身份地位。就算武功强胜过他,亦等闲不敢向他挑衅生事,现在给人来挑场,可从而推之表面平静的南阳,内中的斗争已到达白热化的阶段。

应羽终于动气,沉声道:“家师有事外出,若三位想见敝师,劳驾明天再来。”

“铁尺”祈三阴恻恻的笑道:“真副帮主勿要动气,说不定吕场主没脸见人哩!”

徐子陵在他左旁塌沿坐下,思索道:“你这叫作贼心虚。这处并非李家地头,他们凭甚么得到消息,就算他们联络上霍求,而霍求又真的神通广大至能知晓在南阳发生的一切事情,仍要费一段时间才推测到是谁出手教训罗荣太,那我们还有充裕的时间部署。”

今趟轮到应羽乏言以对,突利单手把枪收往背后,哑然失笑通:“祈总堂主说得好,原来我们是一场误会,不过罗帮主错在不该与祈总堂主和真帮主同来问罪,摆明是要将小事弄大,非是要保持和气。早前若非我胡四枪下留人,罗帮主可能香灯不继,现今是战是和,罗帮主请赐天魁派一句话。”

来到与寝室相连的偏厅,寇仲问起踢场击伤吕重那人的模样,吕无瑕仔细形容后,寇仲点头道:“假若我没猜错,此人定是阴癸派的元老高手‘云雨双修’辟守玄。”

双掌齐出,按在吕重背心上。

子陵和突利这才明白过来,目前他们最苦恼的事,就是如何得到敌人动静的情报,因为就算三人同时出动,也守不住四个城门。

吕无瑕和应羽愕然道:“阴癸派是甚么门派,为何从未听过的呢?”

四人来到街上,徐子陵见天魁派弟子谢显庭的情况大有改善,放开掺扶他的手道:“小兄弟快回去吧!”

寇仲解释道:“这是江湖上最隐秘和邪异的一个门派,吕老师定会晓得。只是没有告诉你们吧:看情况目下最聪明的做法,是待吕老师明天痊愈后,立即撤离南阳。听说你们天魁派在很多地方都开设道场,对吗?”

但吕无瑕听得乃父有救,当然照单全收,感激地瞥了应羽一眼,半信半疑的道:“一晚使成吗?”

边说边踢掉鞋子,跨上卧榻,盘膝坐在吕重背后。

徐子陵皱眉道:“纸怎包得住火,罗荣太被我们重创。此事定难善罢,你该立即把事情让你大师兄知道,使你和他都能作好准备。”

吕无瑕热泪泉涌,悲呼道:“少帅能治好爹的伤吗?”

寇仲微笑道:“吕小姐请放心,应兄乃我们心仪的好朋友,我们若不能在一夜之内使尊翁完全愎元,怎对得住应兄。”

寇仲收回按在吕重背后的手,在徐子陵、突利、应羽和吕无瑕关注的目光下,露出凝重的神色,看得四人的心直往下沉。

徐子陵微笑道:“我们和应兄是朋友一事,确非顺口胡诌,你只要回去形容一下,应兄便知我们是谁。”

说不定阳兴会的季亦农本身便是阴癸派的人,只要他坐上杨镇的位置,南阳等若落入阴癸派手上。

应羽微一点头,猛地挺起胸膛,领先大步入厅,戴回面具的突利和寇仲紧随其后,接着是吕无瑕、谢显庭和另四名应羽手下最有辈份的大弟子。

寇仲搭着谢显庭的肩头,转入横巷去说话,道:“甚么人这么大胆?”

应羽为之愕然。有点难以接受的只是摇头。若非说话者是名震天下的寇仲,恐怕他早出言反驳。

突利问道:“杨镇现在何处?”

寇仲和突利心知对方最忌惮吕重,故出言试探他的情况。而若非吕重受伤,他们亦未必敢这么欺上门来。

突利道:“吕重老师不在南阳吗?”

寇仲两手伸张,呻|吟道:“三派四帮一会,我们知道的有天魁派、罗荣太所属的湍江派、季亦农的阳兴会、此外是朝水帮、灰衣帮,还有大龙头杨镇的南阳帮;剩下的一派一帮叫甚么?”

寇仲尊敬的道:“我寇仲岂敢向吕老师胡言乱语。我们来自道家《长生诀》的先天真气,天性能克制这类邪功异法,且经验丰富。陵少你来出手,说到疗伤,当然以你比我为优,其他的就难说啦!”

吕无瑕答道:“杨世伯前天到冠军去,尚未回来,否则就有他待我们作主。”

天魁派各人无不色变,罗长寿如此直呼吕重之名,太不给面子了。

寇仲差点忍不住出口嘲弄,还幸强忍得住,向应羽投以鼓励的眼神。

寇仲沉吟半晌,道:“你先回道场再说,照我看你不该把刚才的事隐瞒,否则罗荣太的人来寻仇,你师兄们将会措手不及。”

寇仲道:“我们出去再说。”

应羽摇头。

寇仲又打断他道:“这叫人有人缘。不过应兄有一样说错哩!儿女私情不是小事而是!嘿,终生的大事。只有出之以诚,你才能夺得令师妹的芳心。少说废话,让我们先看看吕老帅的情况,说到疗治内伤,谁比我和陵少在行。”

寇仲亲热地搂着他肩头,煞有介事的分析道:“青楼姐儿爱的只有三样东西,告诉我,显庭有金吗?”

寇仲微笑道:“兵家有所谓谈笑用兵,我们则可助应兄来个谈情用兵,此着是一举三得;既治好令师的伤势,重振天魁派的威名,更可夺得美人归。而我们则倚贵派之助,掌握城内发生的大小事项。应兄对这提议意下如何?”

坐在房内唯一椅子中的突利点头道:“陵少说得对。今晚我们先摸摸霍求的底子,明早再分头行事,看看李元吉和云帅的人马会否入城,然后再从容定计。”

应羽亦是心中有气,收摄心神,装出冷静沉着的模样,不亢不卑的答道:“罗帮主言重。令郎荣太公子恃强横行,在公众地方向敝师弟行凶,幸得应羽的结拜兄弟仗义出手。纵使显庭有不对之处,荣太公子也可以直接和我说话,这么做就太不尊重我们天魁派。”

罗长寿脸色变得颇为难看,阴晴不定,好一会才拂袖而起。冷喝道:“明早我们再来,我要亲自跟吕重评理。”

罗长寿登时语塞,想不到一向战战兢兢、漫无主见的应羽可以变得这般辞锋锐利。

寇仲心叫来得好,敌方三大头头中,以这祈三最为沉着多智,先举茶杯轻吃一口,才好整以暇道:“我叫胡三,他叫胡四,与季亦农份属同门,不信可问问季老他真正的出身来历。今趟是路过贵境,皆因我们专职是杀恶人,杀光一地的恶人便要到别处找恶人。唉!恶人难求,我们的生意愈来愈难做。”

坐在榻上的寇仲把面具脱下,随手抛在一旁,往后仰躺,叹道:“管他娘的是否已暴露行藏,不若我们立即赶往冠军,看李元吉是否敢跟来。”

谢显庭立即两眼一红,眼眶内泪花打转,垂头凄然道:“师傅给人来踢馆打伤了。”

谢显庭举袖拭泪,悲愤莫名的道:“就是季亦农那奸贼。”

应羽弄不清楚他问这连串间题的动机,继续茫然摇头。

应羽感激的眼神移到徐子陵身上,又瞧往突利,后者缓缓撕下面具,微笑道:“小弟突利,来自东突厥。”

湍江帮的掌门人罗长寿四平八稳的坐在大堂靠西的太师椅内,如电的目光越过应羽落在突利和寇仲两人身上。他身后高高矮矮的站有十多人,人人目露凶光,一幅大兴问罪之帅的恶形恶相。罗长寿两旁太师椅亦各坐一人,左边的大汉一身灰衣,是灰衣帮的副帮主“恶郎君”真治平;右边是朝水帮内五堂总堂主“铁尺”祈三,都是南阳武林响当当的人物。应羽挺起的胸膛立时凹陷下去,执正弟子下辈之礼,向三人躬身致敬。

寇仲不理会徐子陵和突利的表情目光,续问道:“他武功高吗?有甚么特别的本事吗?”

谢显庭忍不住问道:“三位大侠是否刚来此地?季亦农是三派四帮一会里阳兴会的会主,近年来与湍江派、朝水帮、灰衣帮勾结,密谋取代杨镇他老人家的大龙头之位。家师因极力反对,故被他们视为眼中钉。最可恨是他引进外人,今次来踢馆的人表面上像与此事毫无关系,但明眼人都知季亦农在背后主使的。”

这叫司马昭之心,路人皆见。寇仲为应羽“造势”之法,实在太过露骨。应羽是既欢喜又尴尬,徐子陵和突利却为之汗毛倒竖。

寇仲肃容道:“大家兄弟,应兄先坦白告诉我,你是否喜欢瑕师妹呢?”

吕重叹道:“少帅不用安慰老夫,老夫自知伤势严重,六脉被阴寒之气所闭,就算能勉强保命,没有一年半载也难以活动自如。”

应羽的脸登时胀红,嗫嚅道:“可是我和瑕师妹根本没甚么,唉!我该怎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