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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豪情奋起,道:“从无到有,从有到无,自离开扬州后,我们是首次被打回原形,重新做穷鬼。就让我们这对穷鬼兄弟,再闯江湖,以天为被,以地为卧席。哈!有了!我们为何想不到去猎两头鹿来换赌本?”
档主再不理他们,侍候棚内的几桌客人去了。
管平道:“一来因他武功高强,被誉为北疆第一高手,更因他有突厥人和契丹人的血统。所以突厥人或契丹人那不视他为外人。”
寇仲奇道:“这样的事,管老板怎会亲耳听到?”
管平愕然道:“中计?”
历亭在永济渠南岸,是窦建德的属土,为水陆交汇的大城镇,由此往乐寿,可坐船沿永济渠北上,到另一城镇东光登岸,往西两天快马,可抵目的地。另一个方法是渡过永济渠,西行至漳水,乘船亦是两天可抵乐寿。
寇仲苦笑道:“刚才竟忘记向刘老哥或小白借几两银子,现在我们两兄弟身无分文,如何捱到乐寿找大小姐?”
徐子陵问道:“存义公是甚么人?名字这么古怪的?”
寇仲向徐子陵打个眼色,示意他不要错失机会,领头朝管平的桌子走去,徐子陵拿他没法,只好随他入席。
寇仲双目闪亮起来,哈大笑道:“我听到啦,这是对我最大的鼓励。我绝不会让李小子攻陷洛阳,照你看窦建德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管平苦笑道:“在一般情理言确是如此,故今趟若非我亲耳听到,绝不肯相信。”
管平惨然道:“问题是我随伙附运的五百匹上等绸缎,有一半是行家托付的实物,如若一走了之,自己损失惨重固不在话下,回去还要赔个倾家荡产,且信誉受损,以后势将难再做生意。”
寇仲一呆道:“你好像是首次鼓励我去争天下。”
徐子陵皱眉道:“镖局最重商誉,若他们监守自盗,以后谁敢信任他们?”
档主露出鄙夷之色,不耐烦的道:“这里不请人,到别处去!”
寇仲剧震道:“你想到那里去?”
管平欣然坚执道:“两位仁兄怎都要赏管平些许薄面,千万不要客气,请入座。”
寇仲酒意上涌,叹道:“人世间的恩恩怨怨是否真如刘大哥所言,只是一大箩笑话?”
徐子陵耸肩道:“那就边行边想办法吧!我们年轻力壮,做苦工大概可赚几个子儿。”
徐子陵一把扯着寇仲,道:“除非你想打进城去,否则我们就于此止步。”
正要离开,有人叫道:“两位仁兄请留步。”
两人愕然回头,唤他的人是棚内其中一个食客,独据一桌,是个脸孔圆嘟嘟的中年胖汉,一看便觉是个做生意的人。
徐子陵摸不着头脑的道:“糟甚么?”
又一拍背上井中月,笑道:“要蛮来吗?先得问问我另一个兄弟肯不肯。”
他们昼夜不停的急赶三天路,仍没有半粒米饭下过肚,若非他们功力深厚,早冻僵途上,午后时份来到城门外,见到设于城外的几个食档茶寮挤满商旅途人,更感饥肠辘辘,份外难捱。
寇仲道:“你们的货船何时继续上路?同行的尚有甚么人?”
不过无论选择那个方法,在实行上都有困难,皆因两人身无分文,在这纷乱的时代,少个子儿也寸步难行。
寇仲皱眉道:“山海关不是远在边塞的不毛之地?管老板有信心能把这么大批丝绸卖掉?”
徐子陵没好气的道:“你即不跟随窦建德打天下,却要受他的恩惠,这算甚么英雄好汉?”
寇仲道:“你们请作保镖的大道社又是甚么路数?”
徐子陵怕寇仲又给他乱起些甚么小晶、小暄、小璇一类的名字,忙自我介绍道:“我叫傅杰,他叫傅雄。来自余杭,想到乐寿探望亲戚。”
寇仲忽然叫这:“糟哩!”
档主见两人目不转睛的盯着蒸笼。还以为生意来了,嚷道:“一文钱一个,趁热吃最松香美味。”
寇仲不以为忤,哈哈一笑,洒然耸肩,朝徐子陵道:“看来是要饿着肚子上路,不若潜进河里捉两尾鲜鱼,凭我两兄弟的身手,该只是举手之劳?”
管平道:“明早才起行,一起附运的尚有山西另外十多间商号的货物,包括存义公和日升行在内。每个商号都派出代表多人随货北上,负责交收的事务。附运的全是北霸帮订的货。”
管平压低声音道:“皆因信错了人。今次我随大伙到山海关做生意,请得大道社的人作保镖,本来一切妥当,岂知途中始发觉大道社的人与我的仇家暗中勾结,一时令我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
徐子陵同情心大起,问道:“管老板乃精明的生意人,为何会陷身这种局面?”
徐子陵道:“问题是你老哥背上肩负无数的责任和别人的期待,你不但是宋缺的钦选女婿,更是他的功业继承人。寇少帅又是少帅军的领袖,彭梁的军民都等着你回去领导和保护他们。”
寇仲这才记起入城必须缴税,笑道:“我们既是他们老闯的小兄弟,寇仲和徐子陵两个朵儿又那么响,索性就向城门的兵大哥要求见驻守这里的文官武将,同他们亮出朵儿,借点盘川,医饱肚子,不是甚么都迎刃而解吗?”
寇仲沉吟道:“如果大获全胜的是李世民,窦建德、王世充全被击跨,你对我会有甚么忠告?”
徐子陵洒然笑道:“事实上我非常享受孤单的感觉,只有远离人世,我才可以更接近大自然,感受生命的存在和意义,香玉山现在已找到最强横的靠山,将来假若李世民坍台,我必回到你身边,与你并肩作战,把突厥赶回老家,这是承诺。”
管平愕然道:“王法?”旋即苦笑道:“官府在远,拳头在近,兼且群雄各自割据称王,在这里犯事,逃往别处便可逍遥法外。坦白说,若在平遥谁敢动我半根毫毛,但来到这里人地生疏,唉!”
徐子陵目注地平尽处的茫茫向雪,轻轻道:“那时我将难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