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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风声至。
目标树林只在两里许外,但这却可能是他们永远不能抵达的地方。
弓弦声响,两支劲箭破风而来,落在两人身后五丈许处。
敌骑愈追愈近,快到箭矢能射及的距离,两人仍亡命奔驰。
可达志制出狂沙刀,双目射出坚定不移的神色,语气平静至近乎冷酷的道:“我死也要找深末桓来陪葬!”
寇仲再难边走边疗伤运气,登时大为吃力,把心一横道:“可兄得为我报仇。”
徐子陵双脚触地,烈瑕从林内扑出,落在他身前两丈许处,双目邪光并射,灼灼打量徐子陵。
一把如银铃钟音般好听的女声苦恼道:“完全没有气味和痕迹,难怪这小子每趟被人追捕,最后均能脱身。”
寇仲催气加速,向可达志喘着气道:“说话的小子肯定思想幼稚如孩童,这是我儿时在扬州最常听到的两句话。”
徐子陵在河水中缓缓潜游,不敢弄出任何拨水的声响。
寇仲回头一瞥,见到左后方地平远处有大片树林,一拍可达志肩头道:“随我来!怎也要搏这一铺。”
蓦地树林内杀声震天,数也数不清的奔出大群战士,往他们迎来。
于使出“方圆”的一刻,在他心中再无生死胜败或任何扰人的杂念,人、刀和宇宙联成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天地精气在他施刀时灌顶而下,将没有可能的事变成可能。
可达志倏地退到寇仲身后,狂沙刀反手后劈。
徐子陵正是看准烈瑕这心理,又晓得逃过他鼻子搜索的机会微乎其微,遂行险一搏。
只要拉近至敌人箭矢可及的距离,他们除了掉头迎战,再无他法。
可达至一掌拍在寇仲背后,助他加速,自己则箭矢般追上寇仲,把与敌人的距离拉远少许。
可达志双目杀机一闪,道:“也有可能是阴小子发觉有敌人在背后跟踪,到这里才成功撇下敌人,只好在这里丢下第一片。”
草原在脚下飞退,双脚似能吸收融融浑浑的地气,而先天精气则缓慢实在的灌顶而来,古人所谓“夺天地之精华”,也不外如是。
“铮!铮!”
敌人又逐渐赶上来,只听一把尖锐的女声厉叱连连,说的是室韦话,虽听不懂,总晓得是催促手下追上他们。
口鼻呼吸封闭,内呼吸天然替代,徐子陵感到浑身轻松起来,竟暂时把烈瑕忘掉,就那么随水而去。
岂知徐子陵的“梵我如一”,只是一种精神境界,不需内力支援,且对伤势大有裨益。
在平坦的草原上,没有人能在长途奔跑下快得过马儿的四条腿,今趟他们是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小小代价,买回小命,怎都是划算吧!
女子沉声道:“就让他们多活一天,有大尊和善母亲自在此主持大局,岂容他们横行无忌,我们走!”
才藏好身体,破风响起,倏又停止。
徐子陵躺在岸旁泥泞湿润的草地上,全力行气调息。
烈瑕的声音道:“有什么发现?”
树林只在前方半里处。
寇仲心想我也有今日了,以前以灭日弓射杀敌人,不知多么痛快,现在深末桓以牙还牙,他却毫无反击之法。
只是这下横掠近八丈的身法,足可吓的烈瑕不敢再跟来。
寇仲心灵似像提升上虚空的无限高处,与星月共舞同歌,有种说不出的自在和满足。
寇仲道:“那为何还要多说废话,走吧!”
烈瑕踏前两步,装做往四处看望,道:“为何不见少帅与子陵兄同行?”
徐子陵一手负后,另一手摆出一指头禅的架势,从容微笑道:“烈兄终忍不住露出狐狸尾巴,想来要小弟的性命,闲话休提,让我看看你是否有此本领?”
只要有十来把弓能直接威胁他们,加上飞云神弓,他们就算改变主意回身迎敌,恐怕仍难逃箭矢穿身的厄运。
敌骑不住接近,把距离减至不到半里,直有摇山撼岳的惊人威势。
假若烈瑕以气劲和徐子陵做对峙,自是另一回事,徐子陵想不露出马脚也不行。
可达志微一错愕,但显然认为寇仲的话不无道理,阴显鹤正是那种非到最后关头,不肯求人的怪胎。
寇仲定神一看,两人身处在丘坡之顶,前方横亘着丘陵起伏的山地,被浓密的树林覆盖,蹄声轰天响起,数百战士从林内冲出,潮水般朝他们杀来。
烈瑕道:“我本以为他借水遁,可是追到这里仍不见他的踪影,这么看他的伤势并不严重。他究竟要到什么地方去,寇仲那家伙为何不与他在一起?”
可达志“咦”的一声,加速前进,并俯身探手从地上捡起像某种动物身上鳞甲似的一小块薄片。
可达志倏地止步。
他这两步踏的极有学问,要知徐子陵正严阵以待,对他的进逼自然而然该生出反应,他便可以从徐子陵气场的强弱,从而推知得出徐子陵作战的能力,以决定进退。
若可杀死徐子陵,当然万事俱了。可是一个不好,让徐子陵逃掉,烈瑕和大明尊教将吃不完兜着走,突利怎肯放过杀自己兄弟的仇人,那并非说笑的一回事。
徐子陵今次可说是一场豪赌,赌注是自己的生命,赌的是烈瑕再没有十成把握下,绝不敢出手杀他,所凭的是刚从伏难陀处领悟回来的“梵我如一”。
在伏难陀的生死威胁下,为了徐子陵,他成功使出“井中八法”最后一式“方圆”,使他对自己的能力有进一步的了解。
身法因而一滞,登时落后可达至近半丈。
两人心叫吾命休矣,哪能想到敌人竟高明至另有伏军藏在这一边。
徐子陵心叫不妙,难道烈瑕厉害至此,竟晓得他藏在石隙内吗?
刀锋正中箭锋,硬将劲箭挡飞。
且若她是回纥人,应和烈瑕说自己的语言。
风声远去。
寇仲心中一阵感动,想不到可达至这表面冷酷、处事不择手段的人,如此有情有义。
寇仲心中叫苦,晓得可达至拼着损耗真元,也要抵达树林,但如此一来,即使他们真能逃入树林,恐怕能否站稳也成问题,遑论继续逃命。
寇仲勉力往横移,避开第一枝从飞云弓发射的夺命劲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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