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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疗伤奇法【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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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心忖烈瑕该不晓得伏难陀曾与他们交手,否则当知道他和寇仲伤势加重。

烈瑕虎躯一颤,双目凝重,全神评估徐子陵的真实情况,摇首道:“子陵兄误会啦,愚蒙只是想赶上来看看有什么可帮忙的地方,怎会有相害之意?”

难道是祝玉妍提过五类魔内武功最高的毒水辛娜亚?

忽然间,他感到自己经脉内的真气竟开始自然凝聚,身体的状况大有改善,浑浑融融,伤口虽仍传来痛楚,却与他要升至某一层次的精神意识再无直接的关系。

这大概该是伏难陀所说的梵我不二吧!

寇仲追到他旁,问到:“这是什么?”

徐子陵暗叹一口气,翻身滑进冰凉刺骨的河水里,贴着深只八、九尺的河床顺水潜往下游。

可达志数度回头瞧他,怕他不能支持,岂知竟见他能不即不离的追在身后,禁不住露出奇怪神色,不明白因何寇仲竟能丝毫不受伤势牵累。

树林只在四十丈外。

寇仲像从一个美梦醒来般,回到眼前的现实世界。

徐子陵利用刚结聚得的真气,倏地闪身,没进林内,接着一跤跌倒地上,前方是蜿蜒流过树林的一道小河。

射程比普通强弓远上一倍的飞云弓,岂非可把他们当成活靶?

寇仲追在可达志背后全速飞驰,奇异地内伤不但没因提气运劲加深加重,反愈奔愈见好转,气血愈是畅行无阻。就像他初练长生气,需边走边练的情况。

那是人与大自然合一的境界,天人合一的至境。亦是所有坐禅修佛者追求的目标,他可以有不同的名字,例如“梵我不二”、“剑心通明”、“井中月”,说的仍是同一件事,随个人的经验、智慧和修为而有异。

徐子陵卓立如山,一对眼睛精芒闪闪,语气却出奇的平静,道:“我徐子陵虽非好斗的人,却再没兴趣听你的胡言乱语,动手吧!”

果然天无绝他徐子陵之意,石下空隙刚好容身。

“当”!

可达志一震道:“糟糕!我们中计哩!”

徐子陵从石隙浮出来,到水面转身仰躺,呼吸着林木的气息,任由河水把他带往下游,心神进而与万化冥合,务求藉此别开心裁的疗伤法,争取最快速的复元。

两人同时想起一件事,骇然色变。

闭塞的经脉逐一被打通,并裂的伤口迅速愈合,完全是个没有人能相信的神迹。

心中叫苦时,忽然发觉河底靠岸壁处有块大石,石下似有空隙,忙朝此游去。

此时两人离开目标树林不到一里,但却像永难逾越的鸿沟。

幸好烈瑕在弄不清楚徐子陵伤势深浅下,不敢轻举妄动。

可达至一声尖啸,扯着寇仲衣袖,发力加速。

大明尊教对他两人采取的策略,是表面和善、暗里阴损,因为不愿被人识破与拜紫亭暗中勾结;再则若拜紫亭失败,大明尊教将遭到突厥人的报复,那时大草原虽大,将再无立足之地。

可达志回头一瞥,笑道:“这小子该是深末桓,还能挺下去吗?”

烈瑕尽管低垂双手,以示没有恶意,但谁都晓得这位大明尊教文采风流、出类拔萃的人物,随时可发动雷霆万钧的攻击。

“嗤”!

他们再没有隐蔽行踪的必要,当务之急就是循甲片追上敌人,衔尾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落花流水。

寇仲却是无暇理他,更清楚自己又在长生诀、和氏壁、邪帝舍利合成的先天真气领域中,再做突破。

说罢往后飞退,瞬那间变成在月夜下草原上的一个黑点,没入右方一片疏林内。

忽然破风声再起,自远而近,不用说也是烈瑕改变主意,不肯错过这个能在神鬼不知下干掉他的天赐良机。

“锵!”

早在起步之时,寇仲因一心一意与可达志同往援阴显鹤,故得而抛开一切,进入无人无我的至境。假若他是独自一人,又或和徐子陵在一起,由于要动脑筋,必因此心神分散,不能如目下般心凝意聚。最妙是追踪之责全在可达志身上,他只需紧追在可达志背后,一切妥当。

突然一个纵身,藉双腿撑地的力道,笔直射上天空,到达离地达七、八丈的惊人高处,来个旋身,再轻松降回寇仲身旁,兴奋的指着西北方道:“我找到第二片,果然是依约定每里一片,尖的一端指示方向,这样看我手上这一片确是他亲手丢的。”

寇仲目光扫过草原,前方是一片树林,林内隐传河水流动的声音,神色凝重的道:“希望不是敌人从他身上搜出来后,丢一个到地上引诱我们就好哩!”

寇仲尚未回气,“嗖”的一声,另一枝飞云箭又电疾射来。

领头朝第二片甲片的方向驰去,可达志怪啸一声,追在他背后。

这趟无论如何吓唬他亦不起作用。

徐子陵心神进入井中月的境界,感到自己与天地合而为一,再没有这个自我的存在,故意无惊怖、无恐惧,对烈瑕的动静更是了若指掌,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对方完全把握不到自己的虚实,看不破他是不堪一击。

徐子陵心知肚明他仍在暗里隔远观察自己,因为在正常情况下,任何人如此提气凝势,必损耗真元,实非身负内伤的人负担得起。

这薄片一边尖一边宽。

正要回头迎敌,岂知可达至一把扯着他衣袖,带的他纵身而起,掠过近七丈的距离,怒道:“现在岂是逞英雄的时候,要死就死在一块儿。”

对方中只要有深末桓、木玲那类高手助阵,他们必死无疑。

超人的灵觉,使他晓得敌人正沿河追来,向烈瑕那级数的高手,虽说在密林内,只要借点月色星光,也肯定可发觉他在河水里。

可达志把甲片递到他眼下,晃动光华的一面,反映着天上的月光,闪闪生辉,欣然道:“这是我交给阴显鹤那怪人的小玩意,给他在城外之用,撒在草原上,只要爬上高处隔两三里也可看到他的闪光,以尖的一端指方向,所以看来阴显鹤并没有被害。但为何他不是依约定把第一片放在城墙附近,而是放在离城近五里的地方来,叫人费解。”

风声再起,接着是有人从空中降到岸旁草地的声音。

寇仲倒抽一口凉气道:“我却没你那么乐观,另一个可能是老阴现被深末桓、韩朝安、呼延金等整伙的人,追的上气不接下气,无法可施下,只好丢下甲片,让我们循迹救他。”

她的汉语字正腔圆,是道地的北方汉语,徐子陵虽是第一趟听到她的声音,却敢肯定她是汉人。

更醒悟到烈瑕去而复返,是因多了这个帮手。即使自己不受伤势影响,仍逃不出他们的毒手。由此推知,此女武功应与烈瑕非常接近,甚或不在他之下。

淡淡道:“既是如此,烈瑕兄请立即回去,我现在不需任何人跟在身旁。”

只需少许真气,他便如能永远在草原上滑翔,直至宇宙的尽头。

可是两人费力狂奔,又费力躲挡飞云箭,早是强弩之末。

一把暴烈愤恨的声音在后方以突厥话喝道:“你们这两个没胆鬼也有今天,有种的就停下来。”

烈瑕忙道:“唉!子陵兄真的误会,我绝没有动手的意思,不阻子陵兄啦!”

她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