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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甘心作贼【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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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伏威哑然失笑道:“穷则变,变则通。办法却须由你们去想,欧阳希夷与胡佛两人关系非比寻常,欧阳希夷说的话,胡佛会言听计从,例如欧阳希夷揭穿池生春的身分,胡佛即使为此惹来杀身之祸亦不肯把女儿许配他。”

寇仲心叫来哩,淡然答道:“福荣爷不赌尤自可,赌起来又大又狠,不过他从不进赌场,还只和相熟的人赌。”

尔文焕哑然笑道:“若曹三这般容易给那些庸手逮着,他就肯定不是曹三,不用看也可知是假的。”

寇仲和徐子陵早看到马车和从人在前院广场等候,萧瑀的手下正目光灼灼的朝他两人打量。

徐子陵道:“这是唯一最合情理的解释,凡皇宫必有逃生秘道,不用逃生时就可用来作秘密出入之用,出口就在李渊信任的尹祖文府内僻静处,所以小楼布置精雅,寝室在下层而非上层,但却没有人居住的痕迹。因为榻下正是秘道出入口,只要把卧床移开,可发觉出口,我和小侯因从没想过这可能性,粗心大意下竟忽略过去。”

徐子陵笑道:“老蔡老匡有老蔡老匡的办法,例如我们若落单,对方会否采取别的行动?”

寇仲皱眉道:“跟踪者说不定是尔文焕那小子,看我们到哪里去,何须为他们费神!”

徐子陵道:“有没有被人跟踪监视的感觉?”

杜伏威道:“所以你们必须想得个妥善的方法,欧阳希夷后天将起程往南方,我可安排你们秘密会面。”

寇仲安慰他道:“一日我寇仲未死,李世民们未可言胜。”

徐子陵再不想跟这两人磨下去,托词要为司徒福荣办事,告辞想要离开,尔文焕坚持要作他们长安导游,约好晚上见面的时间、地点,始肯放两人走。

寇仲双目放光,兴奋的道:“今晚让我们夜闯秘道,看看通往哪里去?若另一入口在李渊的寝室内,说不定还可刺杀李渊,那洛阳之围自解,唐室将陷内战的局面。”

宋师道笑道:“不用担心,此事包在我身上。我和她约好明天再见面,待会我还要到长安两市看看有甚适当的礼物,作明天见面时的手信。”

那城卫直抵桌前,先向尔文焕和姚洛拱手敬礼,然后俯首到姚洛耳边低声说话,徐子陵和寇仲怕被眼力高明如李密、晃公错等看破运功窃听,只好错过这送上门来的密语。

杜伏威道:“他不是自己到长安来的,而是李渊专诚请他出山,去向你的岳父说项,请他放弃支持你,并开出条件,只要‘天刀’宋缺在生一天,李家的人不曾踏进岭南半步,宋缺更不用向李渊称臣。若宋缺过世,唐室将会续封他的继承人为镇南公。其他条件,当然包括唐室会坚持汉统,与突厥人划清界线诸如此类。”

寇仲叹道:“希望够清还欠下的赌债吧!”

寇仲眉头的皱纹逐一舒缓,捧腹笑道:“真教人意想不到,这说,尹祖文那座奇怪的小楼底下,肯定有可通抵对街皇城内的秘道,以供李渊秘密出入之用。我们要不要入宫将画偷回来,那将是非常惊险和有趣。”

寇仲点头道:“我也有感应。只惜我们现在是老蔡和老匡,否则就来个他娘的反跟踪,把对方揪出来毒打一身,迫问清楚,哈!”

寇仲扼要解释情况,苦笑道:“洛阳完哩,现在我只好看看能否把江都夺到手,否则一切休提。”

杜伏威用力抓紧他的手,低声道:“你怎会到长安来的,我还怕会永远失去你。”这才把手松脱。

雷九指道:“他没有说,我们则是不敢问,你们先到内堂,我还要去作斟茶递水的跑腿。”

徐子陵道:“我们必须耐心等待,待会改由寇仲去见老爹,我则去会侯希白,然后我两人会以太行双杰的身分去和尔文焕胡混,到我们清楚掌握整个形势后,始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雷九指在中园处停下,微笑道:“我们不是对萧瑀这类元老级的唐室大臣来访一个暴发户大惑不解吗?如今哑谜终于揭盅,萧瑀要见的并非我们的福荣爷,而是我们的古物珍玩鉴赏家申文江申大爷。老萧带了四、五卷古画来,摆明是考较申爷的功夫,其中有真的,有假的,也有是临摹的伪画,幸好扮申爷的可能是比申爷更有实学的宋爷,否则今趟我们就要栽到家呢。”

宋师道道:“我一句也不敢提起你们,只跟她闲聊整个时辰,因为她晓得我为甚去找她,而我则晓得若有半句提及你们,必给她轰出大门去。”

寇仲剧震道:“不是这么样吧?”

两人唯有回“家”,看宋师道是否有好消息。但为释人之疑,他们故意往荣达大押打个转。

寇仲把盗画者是李渊的事说出来,又把尔文焕笼络他们的经过详细交待,道:“现在一切顺利,所以我们更要小心。”

此时宋师道独自一人来到,从容坐下,仍未说话,寇仲笑道:“老萧带来的画里,正否至少有一幅是假的展子虔作品?”

赶到北苑,杜伏威已离开,只留下暗记,约徐子陵于黄昏时于原处会面。

寇仲点头道:“难怪李渊不择手段把此画夺来献给张美人。”

两人首次从正门进司徒福荣的临时寓所,雷九指启门后把两人引到一旁,道:“老板仍在见客。”

宋师道谦虚道:“我是凑巧碰个正着,一来因寒家藏有展子虔的真迹《游春图》,二来北董南展,董是董伯仁,展就是展子虔,他跟我大家都是南方人,对他自然比较熟悉和亲近点。展子虔虽以人物画成名,但成就最大的是山水画。在他之前山水只是人物画的背景配衬,到他笔下山水才成为主题,反而人物变成点缀。据闻《寒林清远》是纯山水的作品,所以在画史上意义重大,若确是真迹,称之为稀世奇珍当之无愧。”

雷九指道:“随我来!”

宋师道道:“若李渊有甚不测,长安势将乱成一团,我们对付池生春的计划更无法进行。”

寇仲装出一无所知的样子,发言询问。

宋师道一呆道:“不是一幅是两幅,你怎能猜到,且两幅画都是由此道中的高手伪摹之作。”再一震道:“寒林清远图?”

寇仲赔笑道:“我只是说来玩玩,你不知我给李小子欺压得多凄惨。”

杜伏威沉吟半晌,道:“子陵托我为他办的事,已有点眉目,这个人你们是认识的,他对你们亦很有好感。”

寇仲装出个“贪婪”的“狞笑”,道:“听说‘短命’曹三多年来所偷珍宝无数,若他真个落网,姚兄可在他身上狠刮一笔哩!”

杜伏威道:“就是欧阳希夷!”

宋师道倒抽一口凉气道:“盗画者竟会是李渊。”

徐子陵道:“我只是要证实自己的感觉,自离开福聚楼后,一直有人远跟着我们,且跟踪的手法颇为高明,非是一般庸手。”

徐子陵和寇仲心中叫好,如此亮相,反可释人之疑,不会把他们“太行双杰”跟寇仲、徐子陵联想在一起;皆因陪他们的是李建成长林军的心腹尔文焕,兼且长安上下均以为他们寇、徐两人仍身在慈涧。

寇仲肯定没有被人跟在身后,举步进入食肆,戴上低压双眉帷帽巾的杜伏威独坐一角,锐利的目光往他射来。

寇仲和徐子陵听得脸脸相觑,心中涌起古怪的感觉。

两人含笑点头。

寇仲到他旁坐下,心中一热,道:“爹,是我,是小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