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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尾巴露出来了。”
阴沨这才发现那条蓬松异常的白尾巴在身后一甩一勾,几乎扫到月不开脸上,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众所周知,猫和猫尾巴是两种生物。
阴沨扯过自己茸茸的尾巴抱在身前,不让它乱动,神色黯然,“在览月阁开阵是我的错,我知道自己情绪不对劲,来人间之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我没杀人的意思,真的,只是看不惯、气不过。一群凡夫俗子而已,说那样的话、做那样的事,他们太欺负人。”
这话听着竟有几分可怜巴巴,从阴沨嘴里说出来简直不可思议,一定是酒精上头了。月不开笑道:“欺负人?”怎么看都是您大袖一挥、大阵一画,只有您欺负他们的份儿吧?
“欺负你。”阴沨说。他说的很认真,“他们欺负你。”
“没有吧?”月不开差点又咬到了舌尖。
“长幼无序、以下犯上、出言不逊。这样的人若是在地府,可以掐头去尾、抽筋剔骨,扔到魁山投喂畜生道,”阴沨淡淡说。
“……掐头去尾?”
“对,掐头去尾。像扒虾一样。掐头去尾,”阴沨愣愣地强调着,似乎眼中真的看到了一具人被“掐头去尾”的血腥场面。
“月不开,连凡人也敢找你的麻烦?你还肯迁就他们?惯他们毛病?你怎么混的这么惨……”
月不开哑口无言。他万万没想到阴沨脑子里是这样想的。“你觉得他们欺负我,所以想收拾他们?”
“对!你是神。不能平白叫人欺负!”
一贯精明的人笨拙起来,月不开有些遭不住,他气息不由得一沉。阴沨的目光几乎粘在自己脸上,再这样被他看下去,月不开保不准自己会干出什么事来。他放下手中酒坛,阴沨递的酒他其实一口没喝,两个人至少有一个要保持清醒,不然怕是没办法把阴大人毫发无损地送回鬼董。
阴沨兀自抱紧尾巴,叹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心眼太小?我的工作便要一字一句的抠律法文书,一斤一两的计较功过得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他是阎王十殿下身边的首席辅佐官,地府的十殿是专门负责轮回投胎的,前面九个殿的审查报告要汇总到十殿再查一遍。
每个人,每一个人生前做过的所有恶事、善事,都需要十殿逐条核对,核定等级,定夺此人再次投胎是男是女、是寿是夭、是富贵、还是贫贱。
“我心眼小,工作才不会出差错,你能明白吗?”阴沨喝净最后一口酒,把空坛子放在身后摆整齐,又取来一只新坛拆封,笑着自问自答:“你不明白。那些活你没干过,不会明白的。”
他眼帘低垂,眼睫和垂露的发丝上披一层朗月,恍若结了白霜。分明是冷到冰点的人,却总能让月不开心里腾起一股热意。月不开脑子里想了很多,但只是小心地凑近了一些。
可只是凑近一点点,阴沨当即打了个激灵,猫尾巴僵直,“你干什么?”
月不开犹豫片刻,凑得更近了,“我……有点冷。”
他其实一点都不冷,烈酒入喉,在胃里烧起烽火狼烟,像长城上的哨岗一样,一路从胃到脾,一路烧到心口,燥热难耐,透不过气。
月不开感觉这一回是真的酒意上头了,哪知阴沨竟然伸手在他大腿上摸起来!这一摸一抓,月不开当即清醒了大半,“阴大人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