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哽在喉咙的菜，咸得让人嗓子发痒，又有点发苦，白盈玉半日说不出话来。
李栩只得打圆场，眼睛瞥见白盈玉微垂的双目隐隐水光浮动，忙安慰道：“吃菜吃菜，这鱼做得不错，你现下叫阿猫，多吃点鱼才对。”
“不好。”萧辰简单道。
“不用。”萧辰摇头，“快点吃吧，吃完早点休息。”
“你也是出疹子？”
“别的暂且不说，”李栩嬉皮笑脸，“你就说这名字如何？”
李栩解释给他听：“白姑娘的姥爷家是姓林，她又是月半出生，这名字我看挺合适的。”
萧辰转向他，表情很显然并不满意：“你什么变得这么多事了。”
萧辰也愣了下，未想到她竟然会赌气给自己起这个名字，不过只是一瞬，他便冷笑点头：“随你的便。”
“待会，你就说这名字是你替我起的，可好？”
“月半？”李栩觉得有点怪。
“阿猫。”李栩愣了愣。
“这种不动脑子的法子也就小七才想得出来。”萧辰没好气地摇头，“好的不学，你倒学她这些懒法子！”
李栩只得应了，虽然萧辰说得都没错，可他还是暗自为白盈玉叹了口气。
白盈玉迟疑一下，指着右边的路道：“应该是走这里，我记得扶离就挨着顺德。”
萧辰打断她，替她说完：“你是想说，你用她的名字，亦是纪念之意。”
白盈玉低垂着头，绞着衣袖一角，苦苦思索一个不会招惹到他的新名字。
“好勒！”店小二见他们并不存心找碴，爽快答应。
“嗯……你帮我看看头发上还有草屑么？”
萧辰冷冷一哼，道：“你自爱唤什么，与我无关。不过那婢女当真可怜，生前卖身于你家，现下死了，连自己名字都保不住。”
赶马车，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何况不用同萧辰枯坐马车之中，白盈玉实在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
“我、我、我与她感情甚好……”
“原来你……”她轻掩住口，未再说下去，却压抑不住心中的吃惊，她一直以为他是先天目盲，却未料到是被毒瞎了，忍不住叹道，“怎么会有人这么坏，居然对一个七岁的孩子下毒！”
折腾半日，绕了那么大个弯子，结果还是逃不开被他骂，她很想让自己象莫研和李栩那般面不改色，只可惜这功夫实在不是短短时日能够练出来的，更何况是对于她这个十六年来都在呵护中长大的大小姐。
萧辰听着，涩然笑道：“我七岁的时候也发高烧，难受得厉害，是我师父整夜整夜地背着我。”
两人遂往前堂而来，正好店小二端上饭菜。李栩低声告诉他菜的位置摆放，萧辰举筷尝了几口菜，微皱了眉，便端了碗只吃白饭，再不去碰那些菜。
“我说过，你自爱唤什么，与我无关。”萧辰复淡道，别开脸，不欲再与她说话。
自小被他骂惯了，对于李栩来说，这话连蚊子叮都称不上，他仍是朝萧辰笑道：“二哥，要不你给她取一个。”
白盈玉也挑了几筷子尝了尝，确是偏咸，不过也不至于难以入口。
目光落到店外，一头黄狗趴着，头就搁在门槛上，眼睛微闭，百无聊赖地打着盹。食盆就在它身侧，店家倒进去的残羹剩汤，尚还有剩余。
白盈玉本就是满心委屈，被他这么一逗，再也忍不住，眼泪掉了线珠子般地往下滚。她忙用衣袖抹了抹，哽咽道：“你们慢用，我先上楼休息。”说罢便急急离桌，用袖子半掩着面上楼而去。
白盈玉点头：“自姑苏往开封时，为了躲杀手，我就换了名字，叫作阿碧，以后也不妨都用这名字。萧大侠，你觉得可用么？”教养所至，她最后礼节性地问一句。
“二哥，你要是吃不惯，咱们换一家。”李栩方才的话虽是有些夸大其词，但全是因为他知道萧辰对吃食甚是挑剔。
担心发丝上也沾上草屑，李栩已经开始用手梳理头发，笑呵呵地点着头：“挺好，我觉得这名字挺好。”
李栩想起什么似的，笑道：“二哥，我给白姑娘起了个新名字，林月半，你看可好？”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爹爹对你很好。”他的声音很轻，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在自言自语。
“真的。”
“既然如此，我就叫阿猫便是了。”
“等等，我得去找个茶寮问问路。”李栩还从未去过顺德，不曾走过此路。
“为了日后方便，我起了个新名字，你先听听，看是否可用。”
“不是，以前曾经听我娘提过，她是顺德人。”
“你难道连自己起个名字都不会？要么用丫鬟的名字，要么就让别人替你取名字。”他并不掩饰他的厌恶，“这般没有主见，随便阿猫阿狗都可叫得，何必费脑筋起名字。”
“哦。”
阿猫阿狗，自己原来就是如此而已。
萧辰苦笑，不欲谈起那事，此时心神皆被拉回眼前，又想起另外一事：“眼下官府皆以为你已死，你这姓名也不宜再用，你自己须得另外想个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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