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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逸直起身来，无不遗憾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他身为男人尚且如此，更别提府中的丫鬟们了。
“二哥，菜都凉了，咱们回去吧。”李栩轻声问萧辰，后者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出神。他不由要疑心萧辰究竟是在出神，还是根本就是喝醉了。
萧辰自斟了一杯，微抿小口，随即一饮而尽，叹息般道：“说说萧都督吧，说什么都行，你记得什么就说什么。”
“就是后来啊。”老满贯茫然道。
“十天半月的……”老满贯挠着头想了想，“反正我就记得，萧都督常陪着咸王一块打猎去。”
“我是说，卫大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到都督府来？”
原来他就是都督！满贯惊诧，之前虽然听说过萧都督姿容出众，却怎么也没想到……他的脑中只能怔怔地想着：神仙下凡大概也不过如此吧！
“这我老头子那里知道多，这么多年了，他们当官的去哪里又不会告诉我们小老百姓。”老满贯这下是真不知道，理直气壮道。
都督！
“说说箫都督，说什么都行，好的、坏的、记得什么就说什么……”箫辰又淡淡地重复了一遍。他本就不善饮酒，方才满饮下一杯，酒劲微微上头，醉意浅浅，倒是比寻常温和了许多。
“亲近的人？”老满贯往嘴里塞了几个干果子，边嚼边道，“好像也没什么亲近的人，二宝替他打理些日常琐事。”
进进出出，满贯有时一天能看见萧逸好几次，但也仅仅限于在大门口而已。不管是对于那时的满贯，还是现在的老满贯，对于他而言，萧逸都是如天神一般的人物。
“我哪有说错，你不就想给人家当妾么。我劝你早点打消这念头！”
李栩看老头一把年纪伤心起来，心有不忍，也正有此意，便唤来店小二点菜。不多时，热气腾腾的菜端上来，当中便是一头金黄油亮的烤乳猪。老满贯吸溜着鼻子，左手持杯，右手举筷，方才的伤心之意早已抛诸九霄云外，大吃大嚼，满嘴流油，啧啧之声不歇。
满贯本能地点头。
满贯吓了一跳，赶忙回身，果然是萧逸带着书童正站着距离门房两尺外的树荫下，他的目光仍旧是似笑非笑、似嘲非嘲，微低了头瞅妹妹。
“不知道，早就不知道了，萧都督被抓走后，他也就不见了。”老满贯想叹气，偏偏满口的吃食，叹不出气来，“那时候，都督被抓走，抄家的紧跟着就来了，整个都督府都乱了套，谁还管得谁啊。”
二哥甚少饮酒，李栩有些犹豫是否该给他斟上。萧辰的手却已经朝他伸了过来，他只得把酒壶递上。
满贯和妹妹是一起进的府，府里头的总管让他们先在厨房打了几个月的杂，见他妹妹手脚干净利落，便调了她去打扫房间；而满贯，因为人还算机灵，便安排他去看大门。
书童，那么显然是萧逸日常最亲近之人，萧辰迫切追问道：“你可知道他现下在何处？”
满贯与妹妹面面相觑，都不明白萧逸究竟在想什么。
“你说，这位卫都监，还在顺德城里头？那其他那些人呢，司马副将，易经略，他们现下在何处？”
妹妹慌忙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没有，都是我哥他乱说。”
见她慌乱的模样，萧逸身后的书童轻笑出声。
“新来的。”
“萧都督身边还有什么亲近的人么？”他放缓口气，问道。
“二哥，怎么了？不舒服？”
李栩皱眉：“那原先府里头的人，你还有往来么？”
李栩瞪了他一眼，懒得搭理，暗自摇头，轻拍了拍萧辰：“二哥……咱们回去吧。”
“发什么呆，还不快去牵着马！”总管压低声音训斥他。
萧辰直觉地追问：“常去？有多经常？”
他抬头时正看见萧辰的脸，楞了一瞬，立马又趴到地上，只是这回还揪着萧辰的衣角：“都督，都督……我是偷了个府里的花瓶出去卖，您别跟我计较，我也实在是没办法……”
老满贯摇头：“他没来过都督府……不过，萧都督倒是常去他那里。”
“都监？那不是太监吗？”李栩怪叫。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萧逸，那是他头一遭在门口当差。
“那还不开门！”语气有些不耐。
袍子被油腻腻的手抓着，臭烘烘的酒气直冲鼻端。“小五……”萧辰无力道，他是习武之人，虽然一抬腿就能把老满贯蹬开，可他不想，也不能。
早就该明白老满贯不会知道，萧辰轻叹口气，他也是太焦急了才会问他。
“就剩了我一个”——自己何尝不是如此，萧辰轻叹口气，如他所料，这个老头半辈子都浸在赌桌和酒坛子里，不能期望太多：“小五，叫些酒菜吃吧。”
“咸王你可认得？此人可来过都督府。”他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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