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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阁中还热闹着。
沈鹤淮对着这个完全独属于自己的小院抱着别样的热忱。
“再往左些，好，可以了。”
赛雪正在挂一幅山水画，沈鹤淮站在门外帮她看位置。
陆烬渊就是这时候来的。
院中仆从来往匆忙却有序，交谈的人声混着鸟叫声萦绕耳边，阳光不受遮挡地落在沈鹤淮的鹅黄衣裙上。
明亮，温暖。
这个小院生机勃勃，与他如今死气沉沉的婚房截然不同。
“沈鹤淮。”他不由唤了她一声。
沈鹤淮听见身后传来声音时，还以为是幻觉，是陆烬渊的声音，但语气却是她从没听过的柔和。
她略带疑惑地回头，看清站在院中的陆烬渊时，才知自己没有听错。
“你怎么来了？”陆烬渊从没有主动找过她。
还是三步之外的距离。
陆烬渊忍不住想。
她还是不主动靠近他。
“来说件事。”陆烬渊悠悠道，“关于你母亲的。”
沈鹤淮听到关于母亲的事就难以冷静，几乎在他说出母亲两个字的瞬间就朝陆烬渊走去。
“我母亲怎么了？”
六步、五步、四步、三步
陆烬渊眼底漫出笑意，但他没有让距离继续缩短，藏在衣袖下的手轻动，一块小石子悄无声息地钻到沈鹤淮脚下。
她本就走得急，又被小石子一硌，当即重心不稳朝陆烬渊倒去。
陆烬渊站在原地未动。
沈鹤淮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扯住陆烬渊的衣领，然后嗤啦一声，从头撕到腰。
她死死攥着这块布料，在脸离地半臂远的紧要关头刹住了脚。
“小姐！”赛雪惊呼。
陆烬渊看着如今这距离，终于舒坦了，伸手握住沈鹤淮胳膊，气定神闲地将人扶起。
沈鹤淮刚站稳就急忙问：“我母亲怎么了？”
“她很好，我说错了，是我母亲有点事。”
他半点没有做了坏事的心虚，反理直气壮地讹人：“这件衣服我很喜欢。”
沈鹤淮没察觉到那颗小石子是眼前人故意为之。
只愣愣看着手中布料，又瞥到陆烬渊微露的胸膛，提出补偿：“我赔你，可以吗？”
陆烬渊从沈鹤淮手中抽走自己衣服的‘残肢’，没有半点犹豫：“可以。”
“收拾一下去司衣阁，我在府外等你。”
陆烬渊说完就走，林邵面无表情地跟在他身后。
出息个屁。
真他娘的服了，这种鬼法子亏他能想得出来。
赛雪围着沈鹤淮转了一圈：“小姐你没伤到哪吧？”
沈鹤淮摇头：“我没事。”
只是有点恍惚，她竟然要陪陆烬渊去买衣服。
她曾给陆烬渊买过许多衣服，不仅是衣服，还有发冠、玉佩、扳指
所有她偶然看到的，觉得在陆烬渊身上一定会好看的东西，她都曾买下来，放在一间专门的房中。
那些都是她想送给陆烬渊的礼物，但最终，一件也不曾送出去。
上一世，那些东西随着她到了别院，被她尽数卖掉捐给了济慈堂。
而如今，那些东西与她的嫁妆一起，被锁在王府的库房中。
她以前曾那么期待陆烬渊能穿上她买的衣服，现在就快实现了，她却并不觉得多开心。
想要的东西没在最想要的时候得到，某天突然拥有时，索然无味。
“赛雪，这里就交给你了。”
沈鹤淮把压箱底的银票都拿上了，司衣阁的衣服专供贵族阶级，每件衣服都是天价。
陆烬渊这人又挑剔，喜欢的衣服肯定是天价中的天价。
若他届时再故意为难，她又拿不出钱，那可太尴尬。
沈鹤淮揣着银票出了府，说好等她的陆烬渊却还不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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