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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二,骁勇侯府一家难得团聚的日子。
然而,十几年前女皇开始收回兵权时,外祖母敏锐地察觉到局势的变化,果断进宫面圣,并主动上交兵权,以此作为向朝廷表忠心的投名状。正因如此,骁勇侯的地位得以保全,也没被莫须有的名头冠在头上,招来满门抄斩。
至于为什么将萧父下嫁给苏母,则是因为当时的骁勇侯一眼相中了进京赶考的苏苑,认为她才华出众、聪慧过人,将来必定大有作为。
事实证明,外祖母的眼光果然独到。苏母凭借自身的努力和才智,逐步晋升至从三品官员,再过两个月便能升任正三品。
婚后,妻夫二人相濡以沫,感情深厚。苏母并未有再嫁他人的念头,一心一意与萧父相伴。然而,在萧父生下苏安渝后的五年间,始终未能再次怀上子嗣。于是,萧父陆续为丈夫纳妾,希望能为苏家延续香火。
苏婉很喜欢骁勇侯府,每年都能在这里拿到一大笔压岁钱。或许是因为隔代亲情深厚,外祖母与外祖父对待苏婉,甚至比对待萧父更为亲昵关怀。
今日清晨,下了一场鹅毛大雪。
尚未抵达侯府,马车方才停稳,外祖母和外祖父便已守候在门外。
一眼望见下车的苏婉,两位老人快步上前迎接:“哎哟,我的心肝宝贝,有没有觉得寒冷?快快随外祖母进屋取取暖,里头也早已备好你爱吃的桂花糕呢。”
苏婉两只手被放在老人的手心,立于两人的中间,随她们一起走进去。
步入里间,屋内放置着熊熊燃烧的炭火,甫一踏入,苏婉顿时感觉温暖多了。
两位老人甫一进门,外祖父便牵着她坐在凳边坐好,递给她一只暖手的汤婆子;外祖母则将搁置于桌上的桂花糕递至她手中。
“来,乖婉婉尝一尝好不好吃。”
看着苏婉吃一口,眼睛就亮一下的样子,逗的两人直笑。
“我们婉婉喜欢啊,喜欢一会儿记得带一些回去。”外祖母慈爱的看着她,看着她吃一块就递给她一块。
外祖父在旁边看着,当他注意到妻子仍然不停地将糕点递给苏婉时,连忙出声劝阻:“别在给婉婉了,一会儿婉婉吃多了会不舒服了,而且马上就要用午膳了,婉婉会吃不下去的。”
外祖母一听马上收了手,“哎呀,说的对对,婉婉少吃些,到时候外祖母让厨房写张方子你带回去,这样你就可以想吃的时候就可以吃了,现在留点肚子去用午膳,今日的菜都是我家婉婉喜欢吃的。”
苏婉闻言,拿出手绢擦了擦嘴和手,然后紧紧的抱着外祖母的手臂:“外祖母真好,婉婉好喜欢外祖母啊!”
说完松开手,又跑去抱着外祖父的的手臂,说着同样的话:“婉婉也好喜欢外祖父呀!”
她站直身子,从袖子里拿出一幅画卷,因外祖母和外祖父什么都不缺,所以苏婉就决定送她们一幅她做的画。
“实在想不出送外祖母和外祖父些什么,婉婉就只能画一幅山水图,祝外祖母和外祖父福泽深厚,长寿安康。”
她们二人满心欢喜地接过画卷,缓缓展开欣赏道:“不愧是我们家婉婉童生做的画,别人可真是难以望其项背呀!”
苏婉心想怕是送一个石头外祖母和外祖父也会夸出一朵花吧。
等人到齐以后,她们一起前去膳食厅,骁勇侯府聚餐的时候没有什么位置要求,所以每年都苏婉都是挨着外祖母一起坐的。
餐桌上外祖母一直帮苏婉夹着菜,就怕苏婉自己夹不到。
用完膳以后,又像往年一样,从外祖母开始每个长辈都会给她包一份压岁钱,用红纸包着,不一样的是每次外祖母和外祖父的红纸上都会写着平平安安。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没一会儿就要到分别的时候了。像来的时候一样,走的时候也是外祖母和外祖父送的。在骁勇侯府门前,外祖母突然握着她的手又塞给了她一份压岁钱。对着她眨眨眼,意思不言而喻。
她接过来,顺势放进袖子里,小声的说道:“婉婉谢过外祖母。”
“嗯,乖婉婉,想外祖母了就来看外祖母啊!”
“嗯,会的!”苏婉使劲地点点头。
因之前萧父见到母亲给苏婉婉压岁钱给得太多了,在母亲面前念叨了几句,从那以后,骁勇侯就开始把压岁钱分成两份,一份明着给,一份暗地给。她觉得给婉婉压岁钱就是图个好彩头、讨个吉利,并不是真的要给多少钱才行。只要婉婉能健康快乐地成长,比什么都重要。
她们二人自认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却不知这一切都早已被心思缜密的萧父看在眼里,但他并没有揭穿她们,而是选择了沉默不语,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
苏婉与苏母和萧父上了马车,天空中飘着小雪,一路驶向苏府。
马车渐行渐远,留下一串深深浅浅的车辙印在雪地上延伸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