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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修稍微一愣,坚定的应道:“能!”
同样,他只要愿意,也可以练出一支无所畏惧的精兵。
蹇硕连忙走到刘修面前,轻声说道:“卫将军,陛下召你。”
卢植紧闭城门,不战。
两万多黄巾军像是草原上的羊,根本没有任何防备,一些人在水边冲凉,一些人在树荫下休息,衣甲挑在肩膀上,长矛当了扁担,战刀当了拐棍,面对冲杀过来的官军,他们目瞪口呆,好容易训练出来的一些基本战阵常识在那一刹那间全忘得精光。
禇燕的话有道理,她比张鸣还有见识。张角想起了禇燕的建议,且喜且忧。禇燕从凉州回来后,除了建议他加紧骑兵的建设之外,还提到了从汉中给羌人运粮,以换取羌人侵扰武都,迫使刘修不能分兵东下,并且卡断刘修进入益州的通道。这是个好建议,不仅拖住了刘修的步伐,而且为以后争益州埋下了伏笔,唯一的麻烦是,他曾经亲口答应过师妹,太平道的势力绝不侵入益州,绝不和天师道争信众。
“天公将军,官军出城了。”唐周匆匆的走了过来,打断了张角的浮想联翩。张角一惊,连忙收回心神,威严地看着唐周:“你说什么?”
很快,这一万人就会在他的率领下攻击广平城,他并不打算一下子攻下广平城,他知道他的信众虽多,但真正的战士却很少,他要借着一场场的战事来锤炼自己,也锤炼手下的将士。
张角连攻三天,寸土未得,这时隐在城外的张郃和淳于琼登场了。他们利用骑兵的速度,展开了对张角无休止的骚扰。张角派小部队去赶,他们就毫不停情的歼灭之,张角派大部队去围堵,他们转身就逃。张郃为人机警,一看到机会就扑上去,一闻到危险,他就早早的逃之夭夭。黄巾军虽然人多势众,但没有成建制的骑兵,面对这些神出鬼没的精骑,他们无可奈何,被拖得疲惫不堪。
汉中之议,要再斟酌才行,不可盲动。可惜啊,师妹太固执,要不然的话……
张飞称刘修为先生,称卢植也是先生,听起来有些糊涂,不过卢植还是明白了刘修的用意。北军四营,真正能信任的就是夏侯渊和张郃,王匡和淳于琼都是袁绍的亲信,想来是不会替他卖力的。让夏侯渊和张郃挑大梁,这也是他目前来说唯一可行的办法。
虽说卢植对夏侯渊不太满意,但他相信刘修的判断,因为刘修当初收拢的几个人,目前都成了一方重将。夏侯渊和张郃也算是刘修最初看中的几个人,没有道理就是废物。
原本就算不上太严整的队伍彻底散了。
张梁也懵了,他看看左边的屯骑营,再看看右边的步兵营,好半天才回过味来,手忙脚乱的大喊大叫,命令传令兵击鼓列阵迎战。
虽然知道城里的卢植不敢出来,但是张梁并没有太大意,他不仅将营盘扎得结结实实,还让人在广平四门监视,一旦对方有出城偷袭的意思就鸣锣示警,不让卢植有可乘之机。
对于刘修的警告,他不以为然,凉州羌乱虽平,却只是治标不治本,眼下宋建还在称王,钟羌还占着大小榆谷,刘修要彻底平定凉州,还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等到了那个时候,他精兵已经练成,就算刘修来了,又有何用?
陈仓,天子看着翻滚的麦浪,神情复杂。刘修恭敬的陪在一旁,蹇硕躬着身子,小心的侍候着。随从陪同的官员们谁也不敢说话,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有如泥胎木偶。
不过,这些骑兵的到来倒是提醒了他,他立刻派张鸣回到幽州,招集民众起事,争取能建立起一支骑兵。冀州是平原,正是骑兵用武之地,当初光武皇帝据河北而定天下,靠的就是幽州突骑,刘修平定北疆,依仗的也是幽并骑兵,如果他能有一支强大的骑兵,那将如虎添翼,更加强大。
蹇硕摇摇头。他现在也有些糊涂,卢植在冀州打了胜仗,按说天子应该高兴才对,可是那副表情怎么跟又打了败仗似的?他猜不透天子在想什么,也不敢乱说,生怕误导了刘修。卢植是刘修的老师,天子不喜欢这个消息,想必对刘修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吧。
张鸣从凉州回来了,刘修以惊人的速度平定了羌乱,这超出了他的预料,可是蓝兰带回来的话,又让他放了心。刘修对蓝兰说,他和太平道只是政见不同,不是敌人。他想劝刘修放弃滴水穿石的异想天开,刘修反过来劝他不要太过执著,立刻放下武器投降,治大国如烹小鲜,否则天下必然大乱,如果执迷不悟,他一定会请陛下下诏,率并凉精锐赶到山东平叛。
张角想起卢夫人对他的不屑,嘴角挑起冷酷的笑。他每次看到卢夫人,卢夫人都对他没好脸色,总是说他不会是刘修的对手,然后就夸刘修的用兵。他开始很生气,可是后来慢慢的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个学习的机会。刘修出道数年,就在北疆闯出了名头,在他看来,运气当然是有的,天子的宠幸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但最重要的还是他拜了段颎这样一个名将做先生,学习兵法。
唐周不解,却也不敢多问,连忙转身去传令了。张角起事之后,觉得要领兵,仅用大贤良师的称号不太妥当,便自称天公将军,弟弟张宝为地公将军,张梁为人公将军,天地人三才齐全。眼下他在城里练兵,张宝、张梁带着兵在城外为两翼,成倒品字形,以泰山压顶之势面对广平城。他只是不想这么快与卢植决战,否则以他的实力,早就拿下广平了。
钜鹿城,宽大的广场上,一队队头戴黄巾的士卒正在操练,喊杀声响彻全城。张角站在中军台上,看着将士们日趋熟练的阵型,听着将士们斗志昂扬的喊杀声,眼角的鱼尾纹渐渐绽放开来。辛苦了几个月,死了几万人,终于挑出了一万精锐,这些人都是经过三次以上战事而没死的信徒,他们已经熟悉了战场上的血腥,习惯了杀戮,再也不会像那些普通的流民一样听不懂号令,乱冲一气,他们现在闻鼓而进,闻金而退,秩序井然,已然是一支真正的军队。
刘修是通过卢夫人来控制这支亲卫骑,可是他张角不用,他是集刘修和卢夫人于一身的大贤良师,只要他一句话,他可以让百万流民同时起事,威震天下。
还是他的亲卫司马苦酋反应快,一看到张郃跃马舞戟直扑中军,知道没有反抗余地了,挟起张梁扔到马背上,大吼一声:“将军抓紧!”狠狠一刀砍在马臀上,战马吃痛,驮着张梁狂奔而去。苦酋也不恋战,带着十几个亲卫,扔下混乱不堪的大军,护着张梁跑了。
蹇硕冲着刘修使了个眼色,刘修犹豫了一下,这皇帝的坐车,可不是一般人能坐的。不过现在是天子让他上去,想必也没人敢说什么废话,他在车下拜了拜,提起衣摆上了车。
张角撇了撇嘴,“传令,让人公将军带两万人去,把卢植吓回去就行,不要伤他。”
消息传到广平城,卢植大喜,通告全城,士气大振,对黄巾军的恐惧一下子去了大半。随着张郃、夏侯渊押着俘虏回城,广平城爆发出雷鸣声的喝彩声。
张梁没有带攻城的器械,只能在城外骂阵,可是任他骂得口干舌燥,卢植连面都没露一下,城头戒备森严,却没人理他,好象他根本不存在似的。张梁骂得没力气了,这才住了嘴。
他现在正在做这些,而且成绩不错,一支精兵已经渐渐成形。
就在张角为没有强大的骑兵而苦恼的时候,一直龟缩在城里的卢植忽然打开城门杀了出来,打了张角一个措手不及。张角大败,仓惶逃回钜鹿,闭门自守。卢植军威大振,在钜鹿城外扎下大营,打造战具,准备攻城。
前两天,张角收到消息,说刘修派了两百骑兵到广平来支援卢植,其中还有他的师兄王稚。张角当时就笑了,两百骑兵能当什么用,至于王稚,哈哈,他除了呆在卢植身边做个侍卫,还有什么用?他的道术不如我,在用兵上更是一窍不通,难道我会派人去刺杀卢植不成?
张角想到一次次被刘修拒绝,不免有些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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