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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回家！求你！你快回家，你明天来找我。”
“那你答应我，不要再往河边走了，好不好？”
“好。”赵燕走了上来。
“走吧！小丫头，我送你回去吧。”罗明待在这里实在是慎得慌，他开始催促张洁。
车子很快就骑到了老张家门口，摩托车的轰鸣声在老张家河场上格外嘈杂。
陈刘妹还以为是儿子张继国回来了，她拉亮灯泡，披上一件薄外套，兴奋的往屋外走。
“继国！你们回来了？”
“奶奶是我。”
“张洁？！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陈刘妹失落的问。
“婶子，张校长和万师傅带张磊回外婆家了，张洁没钥匙开不了学校的门。我就送她回来了。”
“谢谢你啊，小伙子，进屋喝口水吧！”
“不了，婶子，太晚了我该回去了。您的孙女就平平安安交给您啦。”
好，小伙子你路上开慢点。”
“是张洁回来了吗？”屋里张仁旺高兴地问。
“是啊！是那个多余佬回来了。”陈刘妹没好气的盘问：“你准是贪玩，回来晚了。你妈没等你就去了中岭吧？我还不知道你！”
“没……我…去了一趟赵燕家，她妈妈死了。”
“你说的是赵家湾你幺幺隔壁那家女人？”
“嗯，是她们家。”
张洁走进这间低矮的屋子，橘黄色灯光下。
爷爷张仁旺正偎在床上，腿上搭着一床绣满牡丹花的破被子，一脸慈爱的看着她。他一头花白的头发，眼神炯炯，眼角的皱纹更多了。
“蛇吃人？哎呀呀！长大了呢！快过来让爷爷看看。”
“爷爷！”张洁突然一阵委屈，她的泪哗啦啦的落下。
“哭什么？嚎丧？别人的妈死了跟你有什么关系？！”陈刘妹拉起一件衣服朝张洁背上用力一甩。
背后发出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但她并没有觉得害怕，因为有爷爷在。
“你打孩子干嘛？不是你孙女吗？”
“我还宁愿她不是，要不继国也不至于那么累！好不容易放假还要上赶子去中岭讨好他丈母娘！自从生了她，就没一天好日子过！”
“别把气撒她身上，要怪就怪老头子我没用！你早点睡吧！”
“老东西，你就知道当好人！恶人给我做！”
“你在哪个床睡的？”陈刘妹吼叫。
“她跟我睡，张洁你就睡爷爷脚那头，爷爷今天洗脚了。这火笼被子盖的肯定热乎。”
张洁躺进爷爷的被子，眼泪哗啦啦的流淌着。
这一次不是因为痛苦，是因为幸福。
“蛇吃人，明天你跟爷爷去坡上捡柴火，去地里浇粪，去不去？”
“去。”
“好，我明天干活有伴了。”张仁旺喜滋滋的关了灯，睡了起来。
夜里开始有了点凉意，张洁感觉自己的小脚被爷爷放在了他的胳肢窝下。
一阵温暖让她踏实的进入梦乡。
梦里，赵燕的母亲陈霞牵着她们，穿梭在县城的大街小巷。
可是赵燕的脸竟然置换成了刘雅静的白皙精致的样子。
她觉得太不真实了。
她努力的挣扎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她在梦里不停的找赵燕。
找寻那个黑胖质朴的赵燕。
“燕子！燕子！”她用力的喊，直到一阵汗湿透了被子，才醒过来。
“应该是退烧了…”她自言自语。
屋顶上吊着大大小小的破烂篮子和蛇皮袋，它们被灌进来的风吹的摇摇晃晃……
张洁脑海里浮现着陈霞的遗容，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是不是要上厕所了？”张仁旺察觉了小孙女的不对劲。
“不是，爷爷。”
“好，夜里有点风，明天应该要下雨。快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