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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大楚皇宫,养心殿内灯火通明。
走入这座皇帝寝宫,目光所及之处几乎空无一物,小黄门清脆的脚步声,仿若滚雷般在殿内不断回响,只怕是一根小小的绣针落地,都能瞬间让在此处卧榻之人即刻清醒。
很难想象,此处能养心神?
此刻殿内正中央的龙案上,一尾红炉升起袅袅沉香,身披一袭大红龙袍,头发散乱的大楚皇帝耶律隆庆,正慵懒的侧卧榻上,手持竹简,双眸低垂,见卢玄朗近前,方才吐气如兰道:“都听说了?”
“听说了,好一场饕餮盛宴。”卢玄朗笑道。
耶律隆庆示意这位身穿仙鹤补服的文官之首快坐,接着收起竹简嗤笑道:“掩耳盗铃罢了。”
卢玄朗不敢附和,只是微微颔首。都说贵人近婢,宰相门房,哪个不是八面玲珑的贴己人儿,但再如何活络人,也比不上伴君如伴虎貂寺,此话一点也不假,便是这位位极人臣的左仆射,在这位真真正正的天下雄主面前,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如履薄冰。
毕竟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事情知道了也要装作不知道,不知道也要装知道,这里面分寸尺度的拿捏,不亚于御膳房里掌握火头的尚食令。
“斗了这么多年,都不知道和谁在斗,卢大人作何感想?”
耶律隆庆睡眼朦胧,不知喜怒。
卢玄朗顿时噤若寒蝉,旋即笑着恭敬道:“老臣不过是在与自己斗罢了,毕竟出身卑贱,总是看不惯世家称霸一方,心魔难消,罪过罪过。”
耶律隆庆如何不知道这个老狐狸此话用意,哼笑一声。
“禁狱司层层探查,确认了现如今燕北十八新营主将,都是那李家小子亲自挑选引荐,而且还找了个无惧他怪病的女子,那你说,按你的意思,朕把一个没用的郡主请进皇宫给咱当太子妃,万一这小子以三十万北境军不从世子调令,向朕递个讨要一个世袭罔替的折子,朕接还是不接?”
耶律隆庆声音虽然平静,但卢玄朗哪里听不出来这话中的愤怒,不过此一节的确是自己失策了,本想通过大郡主的赐婚扰乱燕北格局,不曾想燕北幕后真正的主人居然是那位一直被忽略的世子,还真是看走了眼。
但也无妨,毕竟他所做的这一切,不过都是为了那个女人的儿子铺路罢了。
哼笑一声,龙案上的那盏香炉终于燃尽,青烟在油灯下开始摇曳迷离。旋即望向养心殿外的一个燕巢,这是陛下亲自命人筑的,然后手指轻叩膝盖,轻颂了一首小诗:
重檐顶下堂前燕,
龙盘虎踞帝王州。
只见榻上南帝眼神迷离,若有所思,随后冷笑起来:“你个老狐狸确实该死了,不过不要死在朕的跟前,抓紧滚。”
贾公公仿佛如获大释,脸上再次挤出千沟百壑的和煦笑容,壮着胆子问了一句:“恕老奴多嘴,王公辅虽在此一节上心向燕北,那日率领一百南衙禁卫皆是北境军的旧部,想要以死护世子北归,依老奴看罪不至死?”
贾菩萨话刚说完,顿生出一身的冷汗,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这般的口无遮拦,兴许是看到一位同辈人的落幕,也或是想起来某些往事。
南帝并没有斥责,反而收敛了一种叫气场的东西,喃喃道:“当年北学府之变,王公辅也是目击者之一,如果那小子继续留在京都也就罢了,但若要回燕北,难保不会去深查当年的那桩旧事。”
贾公公点了点头:“十年了,老奴一直盯着,两家确实没有任何交集,便是世子初入京都时,老大人送去的那柄燕横刀,老奴也亲自检查过并无异样。”
往事点点如烟,一瞬即逝,南帝没有答话,就这么盘膝坐在榻上,像一位垂暮的老人,渐渐的睡着了。
青房街上
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了巷间一处不起眼的位置,驾车之人身穿青衣,横剑于膝,车内坐有三人,左侧的女子,英姿飒爽,身着劲装,眼角处生了一颗好看的滴泪痣,而相对而坐的两位男子,无论是穿着还是面相,外人看了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的双生子无疑了。
“殿下怎样,我花面郎的易容术可称得上万中无一?”
燕恂看了看眼前这个长得和自己没有半分差别的男人,也不由感叹,此人的易容术,当真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