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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俩人不一样的回答,胤禛对老八、二哥的想法了然于心,不由地叹了口气,脸色稍霁,淡淡一笑,“老十,你自己听听,老八和二哥相比,到底谁更配当储君?现在,你还觉得老八能耐吗?”
胤羞愧地低下头,他是因为九哥才跟着八哥混的,然而……相较于二哥的想法,八哥确实自私了点。
胤禛又冷哼一声,厉声道:“无论二哥和八弟对你们交代了些什么,这一路,你们只能听我的,也必须要听我的。否则,不仅是你们,包括你们身后的人,都得自求多福!”
老十不解,避开边上江福海的目光,怯生生问道:“四哥,我这还没理清楚状况呢,能不能……”
胤禛一收折扇,扶额叹气道:“江南官商勾结,盐税漏了五千万两,织造局贪污少说六百万两,这事儿,你觉得老八扛得住!就是搭上老九,也得去宗人府待着!”
瞧见老十惊讶得张大嘴,又连连缩头不敢说话,胤禛又转向察岱,沉声劝道:“察岱,大哥那我已经安排好了,就当是为了二哥,你也得全力配合我。只有追回亏空,往日之事皇阿玛才会轻拿轻放,不然,二哥能全身而退吗?”
察岱知晓其中轻重,忙道:“自是如此。”
“哦哦哦。”见胤禛神色如此坚定,老十胤也赶忙应和。
“好了,既然知道现在的处境,接下来一路上咱们都得隐藏行踪,在船上好生休养,到了江南,便有一场硬仗要打。若是你们还有异心,便是害了自己,也害了在意之人,更误了大清社稷!”
说罢,胤禛招呼十二、十三跟他进船舱,拿出老大转送来老八所给的名册,捏着眉心,“说说吧,这册子到底能不能用?”
十二胤裪、十三胤祥,还停留在刚刚胤禛所言的“五千万两”“六百万两”的震惊中,良久后恢复如常。十二率先开口:“四哥,江南已经糜烂到这地步了?”
十三则紧随其后,担忧道:“若真如四哥所言,那大哥、二哥、八哥等都牵涉其中,满朝文武是不是……”
胤禛背过身,无奈地点点头。别说满朝文武,就是宗室勋贵,有几个是干净的?自己这一趟,要么杀得江南官场人仰马翻,顺利追缴亏空款项,要么被江南官员见招拆招,无功而返。
他倒是有信心追查到底,问题在于自己能查到什么地步?该查到什么地步?如何才能在稳定江南大局不乱的情况下办成此事?
这其中力度、精度的把握,直接影响着大清朝堂的安稳,更决定着大清国运。便是皇阿玛,现在也没能下定决心,是不是真要对满朝文武下手?能不能、要不要借用江南之事来一场朝堂大清洗?
干实事,也难呐!
三兄弟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下午,宜修就带着甘淑仪、李静言进了宫,先拜见贵妃娘娘,瞧了两眼弘晖,说了胤禛得了差事去江南的事后,便带着二人到了慈宁宫。
太后见宜修来,照例问了下三胞胎的情况,知道三小平安康健后,就带着笑意看宜修身后的俩人给自己请安磕头。
宜修恭敬地上前,神神秘秘凑在太后耳边,用蒙语说悄悄话,“我知道您在宫里头闷得慌,特地给您带了两个牌友来,咱们玩一局?”
太后大喜,又瞧了眼甘淑仪和李静言,瞧着就是直肠子、没心眼的,对胃口——太后在宫里活了一辈子,也被孝庄太后和康熙保护了一辈子,心性嘛,始终没啥变化。现在,越老越像老顽童,就爱让别人陪着她。
可是她身份特殊,身边人敢说真话的少,像甘淑仪、李静言这样的“同类人”,更是见都没见过。如今一听能玩一局,太后难掩喜意,连忙找来太妃,和甘淑仪、李静言组了局。
“三条!不对,换五筒。”
“五筒啊……碰一个……咦,我是不是还要打出一张牌?”
“好像是,你摸牌不……”
“……碰,应该是不用摸牌,而是直接出吧?”
“是这样吗?”
“哗~哗~”搓马吊的牌片相互摩擦进而发出连续的、较为响亮的声音传来,宜修听着四人互相商量着要不要摸牌、该不该出牌,极为庆幸自己躲得快,不然……
瞧宜修后怕似的呼气样儿,前来探望太后的太子妃轻笑出声,既佩服宜修居然敢提议和太后打牌,又钦佩对方够机灵,找了俩和太后同等水平的组局,哄了太后高兴不说,还能得好名声。
太子妃从太子那知晓四弟办的差事不简单,便好心地劝道:“四弟妹,你可真机灵。不过,这时候不闭门谢客,还进宫,闹出这动静好吗?”
宜修先是闷闷不乐地低头叹气,又故作轻松地道:“二嫂,宫外头人太多,再怎么闭府谢客,总有拦不住的人上门,谁知道会是好客,还是恶客呢?倒不如出来逛逛,至少宫里面没人敢在这儿撒野!”
太子妃抚摸女儿明德的手一顿,老四和四弟妹素来琴瑟和睦,朝堂上的烦心事怕是没告知,但四弟妹出自伯爵府,自幼在嫡母手下讨生活,察言观色的本事绝不会差,怎么会不明白事情严重与否呢?对前朝的腥风血雨,怕也是知晓一二的。
见太子妃不语,宜修缓缓叹了一口气,“我们爷没说什么,可他吹了一夜冷风,昨儿又是满身疲惫样,便是再傻,也该知晓出事儿了不是?”
太子妃见对方如此,连连点头。她们这些皇家福晋,各个都是满洲大族,家中阿玛也许官位不高,但族中肯定底蕴深厚,眼界再低,也不可能对前朝之事一点都不关心。
“二嫂,我早有预料,爷是皇子,怎会自甘平庸呢?他有他的凌云志,作为福晋,除了支持以外,还能如何?二嫂放心,我们爷始终记挂着二哥对他的照顾,他绝不会辜负二哥栽培的。即便来日……他也总是说,大家都是皇阿玛的亲生子,二哥永远是二哥。”
太子妃继续抚摸着怀中直瞪瞪望着打牌四人的女儿,听了宜修的话,心有宽慰,可眉间却比宜修还多了几分郁色:作为太子的枕边人,她早就察觉太子和皇阿玛之间渐行渐远,却无能为力。
思及此,太子妃对着宜修咬耳小声道:“直郡王和八贝勒一党虎视眈眈,自从索相倒台后,你二哥和皇阿玛看似关系有所缓和,但终究是留下了隐患,偏偏太子又过于执拗,有些事儿,我真是劝不了他。”
宜修见她如此,想着她上一世的悲惨结局,软声宽慰:“二嫂,劝不住就别劝了,放宽心些。说实话,咱们这些福晋有几个是能和自家爷们谈论前边事儿的?有些事,只能是随波逐流。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劝不住爷们不重要,却必须要多多为孩子做打算,对吗?”
“是啊,咱们看似风光无限,可这命啊,却是半点不由人。但愿将来明德能许个好人家,我这一生也算有个交代。”太子妃无奈地轻笑回道。
宜修与太子妃对视中,都看出了对方的想法——身为皇家福晋,她们是无奈的,只能陪着自家爷们一起沉浮;可身为母亲,她们得给孩子留后路,而对方就是自己留的后路。
二人不动声色地达成协议,无论是朝堂斗争结果如何,一定会帮扶对方的孩子。
等五福晋、七福晋和其母妃们来后,宜修和太子妃颇有默契地分开,拉着自己熟悉的人聊了起来,仿佛刚刚的交易从未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