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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在被子里待了好些时候,确认应该没有轰炸后才出了爬了出来,掏出身上先前放的蜡烛和火柴给点燃,暗黑的屋子里总算有了一点昏黄的亮光。
她的头上依旧扎着衣服,将蜡烛立在了地上。
她抖掉了被子上的烂石块烂瓦片和积了一层的灰,然后才叫云妮和庆知出来。
为了好交流,她们取下了耳朵里塞住的棉花球。
她扶着云妮坐靠在墙,温声问道,“云妮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能说出话吗?”
云妮喘着气,意识有点模糊地,“我还好,能……能说话,就是你看看我儿子有没有受伤啊。”
她唉叹了下气,说道,“没有,他好好的,是你受伤了。”
云妮勾了下嘴角像是笑了,“我受伤没事,我儿子好就好。”
“我去给你找酒和药吧。”
她拉过一床干的被子给她们盖在头上,再点起一根蜡烛拿在手里就起身离开了。
她记得以前有剩下来的白酒和膏药放在厨房碗柜里,只是不知道经历了轰炸过后,那些东西还是不是会完好无损地放在那里。
厨房的门给坏了一扇,一副要倒不倒的样子,她没有动,直接进了里。
厨房的屋势矮,房顶是好的,没有窟窿,她看着,就想到今晚还是睡在这里比较好。
但屋子里的灰土也很多,她对着空气扇了扇,借着蜡烛的光从碗柜里拿出了白酒和药膏。
她依稀记得这白酒还是二爷来的那晚云妮买的那壶,他没喝,走了之后,就一直放着,如今倒是派上用场了。
药膏是以前云妮做娼的时候,被嫖客绑的打的掐的烫的所用的外用药膏,但现在云妮受的是砸伤裂口流血的伤,不知道这是不是有用。
可现在的这境遇,有没有用也只能用了。
她拿着这两样东西回了卧房。
她躲着那房顶的窟窿走到云妮面前,拿下包在云妮头上的衣服,那件衣服浸了很多的血,让她觉得怕是伤比她想象的要重。
她把蜡烛递给庆知,让庆知举着,她好看伤口在哪里。
她在云妮头顶上的离额头近的位置看到了伤口,裂开的口差不多有差不多大拇指那么长,难怪流了那么多血,且血还在流着。
她痛心又痛恨,云妮怎么就给疯了,要是不疯也不会因为要去抱枕头受伤了。
“云妮姐,我要倒酒了,你忍着点啊。”
云妮无力地嗯了一声,就闭眼紧抱着“儿子”在怀。
在她拨开云妮的头发,往伤口上一点一点倒酒的时候,庆知突然说道,“要是我爹还活着就好了,娘就不会疯不会受伤,我们也不会这样。”
云妮一听到这话,立刻睁开眼睛,朝女儿发气地,“你在说什么话,你爹本来就活着的。”
“不,他死了。”庆知哽着。
云妮更气了,“你瞎说,你怎么咒你自己爹,他活的好好的。”
“他死了,他死了。”
“你闭嘴,我不许你咒二爷。”云妮气大声地叫出后就开始张开嘴喘气。
她烦气地,“庆知,你跟你娘现在还争什么,她的情况你还不知道嘛。”
庆知就闭了嘴。
她倒了酒觉得得用针线把伤口缝起来比较好,便仔细想着今天自己把针线收到哪里去了,在身上的口袋里摸着,然后还真给摸出来了。
她一下觉得自己把东西放身上的举动真是太好了。
她用酒洗了下针线,再像缝被子那样去缝云妮的伤口,但皮肉不是布,她这个外行缝起来是有难度的。
她缝不起肉,反倒让没叫过疼的云妮忍不住叫出声了疼,弄得她更是心慌了,只能劝说道,“你忍忍啊,再忍忍就好了。”
后来,折腾了些时候,她总算是是上了手,很快地把伤口缝起来,并在上面抹了药膏。
之后,她把剩下的半壶酒放回了厨房,药膏则放在了庆知身上,因为自己身上的东西挺多了。
流了太多血的云妮,整个人晕晕乎乎地没力气倒躺在她身上靠着。
为了省蜡烛,她吹灭了庆知手里的蜡烛,说道,“等下我们去厨房吧,晚上睡那,我看那除了灰大,其他还是好的。”
庆知回道,“哦,好。”
随后就无话了。
屋子成了一个怪屋,屋里安静地三人的呼吸声都听着沉响,屋外却是哀哭声,叫声,拍砸门声和夹杂的骂声震响。
她们都只当是没听到,也不对此说一句话。
片刻后,由庆知举着蜡烛,燕子扶着云妮,三人转移到厨房去。
她去拿被子的时候,去堂内看了下,那张床榻了一半,但还是顽强地抵住着已有些门宽缝的大门,缝里还传出了浓厚的血腥味。
“一定是死了好多人。”她叹了气,再心想道,“这门也不知还能挡多久,唉。”
她去到厨房后,并没有把这一情况告诉云妮庆知,毕竟一个受了伤的女疯子,一个八岁多的女孩子,知道了除了徒增烦忧外,也做不了什么。
她用平常时的口气问庆知饿不饿。
庆知说,“有点,但不想吃。”
“我跟你一样。”
这一天让她们在惊慌害怕压抑难过中逃命地度过,实在身重地太过疲惫,直接就挨在已经躺地上睡的云妮旁边睡下了。
可谁知还没睡些时候,她被一些没听过听不懂的叫喊话惊醒了,更让她惊的是狂妄的大笑声替代了大门外的哀哭声和求救声。
她有种不祥恐怖的预感,日本人就在门外,很大可能要闯进来。
她推醒了旁边的云妮和庆知,低沉重地说,“日本人要进茶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