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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已经记不太清了。
只记得苏乐跑进来的时候,我抱着江恒的尸体,呆呆的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当时还在想,江恒死了,我能不能把他的魂魄圈养起来不让他投胎转世?
在那之后我们回到家,师父师母像是已经见惯了生死离别,和我一样没有反应。
反而过来安慰我。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绪,跟心悦那时候不同,这次更多的是麻木。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我不知道。
“顾哥,跟我回茅山吧,用炎针封住穴位,也可以封住神魂,我们慢慢想办法好不好?”
苏乐语气柔和的说,我看着他眼里悲悯的情绪,想问问他为什么觉得我更需要安慰。
我明明没有情绪波动的。
之后的事情,就是我们马不停蹄的去到茅山。
茅山的风景很美,我却没有一点要欣赏的念头。
我们一步步上楼梯,苏乐一边骂着这是“天梯”,一边想要帮我背江恒。
我只是摆摆手告诉他不用。
这种情绪真的很难说,像是心里有一块东西被剜去了,后来才发现是整颗心都被人摘走了,痛的发麻。
苏乐骂我是倔驴,到最后我干脆一步步跪着上楼梯,任由苏乐在旁边跳脚大骂也不愿意把江恒给他。
他没法子,抢不过来又不能看着我自杀式的上楼梯。
只能先跑回去,我离的老远都能听见他叫喊着:
“快来人啊!救命啊——”
接着就有人下来,看见我的一瞬间都懵了。
我看不见自己的样子,但想想看,大夏天快四十度的温度,背着一个浑身冰晶的尸体,膝盖已经磨出了血。
这样子肯定不好看。
我见到人的瞬间身体瘫软,干脆直接趴在了台阶。
一直在吊着一口气,猛的放松下来,直接晕了过去。
…………………………
“江恒,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又是这个梦,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依稀感觉到指尖触碰到一层东西,薄薄的,却不能突破。
那人不知道在干什么,任由我把他给骂着。
我听到自己脑海里的话了。
我想说的是:
“你在干什么!快停下来!”
“他妈的,老子喜欢你啊!你就这样对我?!”
“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眼睛瞎了也没事吗?你凭什么自作主张?”
“你说话啊!你他妈是哑巴了吗?!”
可我分明是在害怕,以至于脑海里的这些话都是磕磕绊绊,连不成句。
我清楚的知道后来会发生什么,因为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阿丞,忘了我吧。”
……………………………………
我坐起身,发现已经在房间里了,周围的陈设我无心去看,只是不断回想着刚才那个梦。
似乎从遇到江恒开始,我就在做这种梦。
从孩童时期穿插到少年时期,那个人的脸我始终看不清,但心里已经隐隐约约有了猜测。
如果不是最后这个梦叫出了江恒的名字,我还不确定。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江恒跟我从小就认识,完了到十七八岁的年龄我还喜欢他。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睛瞎了,然后……然后我就失去记忆?
可是也不对。
我仔细回想,那些我熟知的记忆只剩下一个轮廓。
比如说,我知道我的高中时期是忙碌的,但我想不起来其中的任何一个细节。和谁在一起,被什么老师教过,这些东西都被覆上了一层薄雾。
我越是要想起来,这层雾就越清晰。
比如我知道我父母从小在外地务工,我知道母亲爱开玩笑,父亲异常严厉。
我也能想起来小时候的一些特别的事,可这些事就只能在脑海中停留一瞬,抓不住。
我知道从小有个人一直陪着我,陪我上学放学,陪我过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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