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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文霆的大大方方的打开城门,让代善一行直接通过城门进入义州城的。因为义州城外遍布着坞堡还有绊马桩,能有效的阻挡骑兵发起的集团冲锋,因此,胡文霆也不怕皇太极对借机义州城发起偷袭。
历史已经通过无数的事实来证明,谈判桌上的斗争,是和战场上的斗争联系在一起的,谁在战场上能硬起来,在谈判桌上的腰杆就硬。欺软怕硬是一切反动势力的共同特征,一旦敌人在战场上得势,他在谈判桌上的要价就高,反之,他的调子就会低下来。
在胡文霆先后经历过的同后金的两次交手,他每次都是占据了完全的上风,因此,胡文霆在城门口迎接代善一行的时候,心理上也是非常放松的,能够像对待一位久未谋面的老朋友似的,与代善一行谈笑风生。
与之相反的,代善一行脸上的表情,却把已经他们心中的郁闷之情表露无遗了,与胡文霆对答时,也就显得有些像是在敷衍了。
当胡文霆陪着代善一行,慢悠悠的行进在义州城中的街道上时,所看到的景象,更是让代善一行的内心,再次受到了冲击。
前面我们就说过,在后金军队来到义州之前,胡文霆恰好刚刚完成对义州城内人员的两次调整,把一部分身体较弱、或者意志不那么坚定的人员,还有绝大多数的女子都转移到了广宁、锦州等地。
事实上,后金军队在从宣、大两地劫掠人口时,就已经经过了一次初步的筛选,男丁方面,他们只选择了那些看上去相对壮实的人实施劫掠,女子方面,也是选择年轻漂亮的才会把她们带上。
再加上,后金军队在把劫掠而来的这些大明百姓,带回大本营的过程中,又进行一次筛选,把一些力气稍有不足、行动相对缓慢的男青壮,直接给杀掉,或者扔在路旁,任其自生自灭,因此,被胡文霆营救回来的这批百姓,本来就已经是优中选优了。
然后,在此基础上,胡文霆又先后进行了两次筛选,把一部分相对较弱的人给移出了义州城。这时候,代善等人在义州城内所见到的百姓的精神面貌,就可想而知了。
更何况,在这些百姓来到义州城后的这十多天时间里,胡文霆可都是好吃好喝的招呼着他们,除了一小部分原先就家境比较好的人员之外,胡文霆所提供的饮食内容丰富程度,甚至要超过很多人原先家中的条件。
也正因为经过了半个来月的将养,这些百姓的身体都已经得到了恢复,而且,在胡文霆的布置下,李定国已经着手安排人,对这些百姓灌输了一些基本军事常识,以及进行了数次的队列、军姿等方面的训练。
所以,当代善一行走在义州城的街道上时,所看到的来来往往的行人,几乎都像是一名士兵,只不过他们身上没有穿上盔甲、手上没有拿上刀枪而已。这样一算的啊,义州城内不得有近十万的兵员啊。
还有,也不知道胡文霆是有意还是无意,在街道两旁的屋檐下,时不时的可以看到一堆堆码放整齐的粮食,表明城内的粮仓已经堆放不下这些粮食了,最后只能随意堆放在街道两旁,也就是说,城内的粮食储备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代善看到这些情况之后,心里就更加泄气了,心想,这仗真要打起来,自己方面根本就占不到任何便宜,因为,此时义州城内人、粮两项可都一点不缺啊,士气肯定也是很高的。
反倒是后金方面,如果再不及时采取措施,从大明那些唯利是图的商人手中,购买到大批粮食的话,后面的冬天可就不太好过了。
可是,大明的那些商人完全是冲着后金方面给出的高价,才愿意把大明本来就已经比较稀缺的粮食卖给后金的,而这次好不容易从大明劫掠到的那些财物,最后又被胡文霆给劫走了。
因此,如果这次不能顺利攻下义州城,夺回那些被胡文霆给劫走的财物,那么,后金军队回去之后,紧接着还得再次为筹集购买粮食的钱款发愁。
看到代善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之后,胡文霆大致也能猜到他的心思,知道代善这是被眼前所见到的景象给打击到了。就笑着对他说道:“在贝勒,不是我胡文霆吹牛,其实只要我大明上下能形成合力,以大明地大物博的强大国力,需要使出很小的一部分力量,就足以把你们后金给灭上好几回。
所以说,你们后金选择与大明为敌,是一项很不明智的决定,难你们当初就没考虑过,这种企图以蛇吞象的愚蠢行为,有一天会直接把自己给撑死了?”
代善也不甘示弱的回答道:“刚才伯爷不是也说了吗,这得先满足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大明必须形成合力之后,才会出现这种可能。
问题是,一直以来,你们大明内部不断的有人向我们出卖情报、重要战略物资,以换取他们个人的一些利益。
再加上你们的那个小皇帝,也远不如我们大汗的英明,经常意气用事,把大明的朝政给搞得一塌糊涂,人心也已经彻底的散了,因此大明上下已经根本不能再像伯爷所说的那样,上下一心、形成合力了。
也正因为如此,我们后金的所做所为,完全可以说是顺应天道,主持正义之举。而伯爷你如今是风华正茂,大有可为的年纪,又何必为了这么一个早已摇摇欲坠的腐败朝廷卖命呢?
你们大明皇帝能给你的一切,我们的大汗同样也能给到你,而且,我敢说,伯爷来到我们后金之后,我们大汗一定会够更加有力的支持伯爷,给您一个更广阔的天地去施展自己的才华。”
胡文霆朝代善摆了摆手之后,说道:“大贝勒,关于大明朝廷方面的事情,我就不去评价了,我只想说一下我个人的想法,不瞒你说,我这个人其实是很懒散的,也没有多大的抱负。我最大的到理想,就是希望有朝一日,我能够安逸的陪着一家老小,一直到平安老死为止。
因此,对于那些高官厚禄,我实在是提不起太大的兴趣,也就是说你们后金根本不可能开出能让我动心的条件。
话再说回来,其实,我对今后谁来当这个天下之主,也是根本不关心的。只要这个天下之主,能对他辖下的所有子民都一视同仁,并且能让大家都过上能吃饱穿暖的好日子,我都会举双手赞成。在他需要我为国出力的时候,我也会尽自己的一分力量的。”
代善听了之后,似乎又看到了一丝希望,于是马上接过胡文霆的话,说道:“既然伯爷刚才说道,并不介意今后谁来当这个天下之主,那你何不暂时保持中立,先不要处处与我后金为敌,等到我后金与大明决出胜负之后,再考虑是否出手帮助我后金也不迟啊。”
胡文霆听了代善的这番话之后,一言不发的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直到代善心里感到有些发毛之后,胡文霆才开口说道:“大贝勒似乎没有听全我刚才所说的话,我其中有一句是这样说的,只要今后这位天下之主能对所有子民都一视同仁,请问,你们后金能做到吗?”
不等代善开始回答,胡文霆紧接着说道:“到目前为止,大贝勒可能还沉浸在你们后金在对大明数次作战中,都取得胜利的喜悦之中,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的所在。
那么就让我来告诉你吧,你们根本不可能做到,即使皇太极他号称一代雄主,但由于他以及你们一帮后金高层,都是出身于偏僻的苦寒之地,眼光以及思想方面还是过于狭隘,无法打开更大的格局。
你们一心只想着如何让大明的子民成为自己的奴隶,根本没有把每次从大明掳到的百姓当作一个人来对待,这是我绝对不能容忍的,因此,只要你们后金一天不改变这种野蛮的行为,我们就永远不可能有什么共同话题,更别说是让我加入到你们后金的阵营当中去。”
正当代善还想开口辩解几句的时候,却发现大家已经来到了一处官衙前面,这时胡文霆说道:“这是我的一处临时办公地点,大家先进去再说吧。”
等一行人相继在客厅内的椅子上坐定之后,周雨萌等四人照例准备给来人上茶,可是当她们手端茶杯,看到一副后金装扮的代善等人之后,马上让她们想到了前些日子里的遭遇,万分惊恐之下,颤抖的双手就端不住茶杯,然后,茶杯就直接摔到了地上。
等稍微回过一些神之后,周雨萌等人就开始不停地向胡文霆道歉,胡文霆不以为意的朝她们挥了挥手之后,让她们先退下去。
然后,胡文霆一脸认真的对代善说道:“刚才发生的这一幕,更是无声的证明了我前面所说的话,是没有掺杂一点水分的,你们后金士兵对待大明子明的一些做法,无疑已经让他们对你们后金人畏之如虎了。”
说完,胡文霆就亲自动手给代善一行,每人沏了一杯茶,然后继续说道:“大贝勒,你们此行的目的,我也大致知道了,而义州城内的情况,你们也大致看了一下。后面你们后金到底是选择战还是退,我希望你们回去之后,好好的商量一番。
不过,也麻烦你回去之后,再转告皇太极一声,在我胡文霆没出现之前,你们后金也许还有机会入主中原,但是我来了之后,他的这个梦想注定是要破灭的。
也让他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在今后可能就要承受我不停的攻击了。直到有一天,我把你们后金打到彻底服气为止。
不过,也请他和大贝勒等人放心,我胡文霆不是一个野蛮人,一旦将来我征服了你们后金之后,我是不会再用你们曾经对待我大明百姓的那种野蛮手段,来对付你们后金已经臣服的百姓的,但那些曾经在我大明土地上杀人如麻的所谓后金英雄除外。”
在最开始的时候,胡文霆说话的语气还是相当平淡的,但在说到最后几句的时候,却已经能让代善等人感觉到一阵强烈的杀气。
自从代善等人进了义州城之后,无论是所见所闻,还是胡文霆的强势态度,都让他们感到了巨大的压力,为了能尽快离开这个让自己感到无比压抑的环境,代善等人最终谢绝了胡文霆留下他们吃饭的邀请,在说了几句场面话之后,就带人匆匆离开了义州城。
皇太极在从代善口中得知此番谈判的结果之后,更加觉得有些骑虎难下了,因为此番胡文霆的实力,已经明显比前两次有了更大的提高,那么自己想要从他手上讨到好处的可能性也就更小了。
而自己如果选择一下也不同对方进交手,就灰溜溜的带着人马离开,不仅自己的面子上过不去,而且手下的很多人也不会乐意。
正当皇太极在左右为难的时候,随同代善一起进过义州城的另外几名后金将领,却把胡文霆的狂妄表现添油加醋的在军中传播了一番。然后,一众年轻气盛的后金将领就纷纷来向皇太极请战。
万般无奈之下,皇太极只好下令围城,不过在大凌河城已经吃过胡文霆一次亏的皇太极,这次却谨慎了许多。他把一众蒙古仆从军都安排在了前面的位置,而自己却带着一众手下的精锐,远远的躲在了最后面。
而多尔衮等与自己不太对付的后金将领,则被他安排在蒙古仆从军后方负责督战,相当于又间接的为自己设置了一层保护。
等手下的人把义州城团团围住之后,皇太极也不急着下令开始对义州城进行进攻,而是派出一些随行的工匠,让他们先对自己驻地周边进行了一番认真的勘探,以确定自己所在的地底下到底有没有被挖空。
直到完成了所有的这些工作之后,皇太极这才在第二天上午发出命令,让追随自己的那些蒙古人发起了第一轮进攻。
然后,就是当初在凌河城的情景再现,当那些蒙古人一窝蜂似的来到位于城外的那些坞堡附近时,马上就受到了一阵猛烈的打击,瞬间就被放倒了一大片,然后在他们慌不择路的往后退却时,又被那些没有任何规律的绊马桩给绊倒了一批。
而此时随同胡文霆一起在城墙上观战的娜木钟,在看到自己曾经的同胞,成片的被枪弹给击倒之后,心里也很有些不是滋味,于是,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胡文霆看见之后,就对娜木钟说道:“本来呢,我是可是对这些蒙古人手下留情的。可是,我们汉人有句俗话说得好,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我如果不首先杀给他们一个下马威,那么在后面的几天时间里,他们就会一直无休止的缠着我们。
我只有第一次就把他们给打怕了,让他们在后面的时间里,再也不敢像第一次样一窝蜂的涌上来。那么,后面的战斗过程,我们就可以轻松多了,只要注意一下几个关键位置的防守就行了。
甚至在条件允许的时候,我还可让百姓中一些相对勇敢一些的人员,也上场练练手,只要他们在战场上见过血,那么也算是具备了一名军人的基本特质了。”
对于那些蒙古的遭遇,皇太极其实早就在心里有了底,因此,他对那些一触即溃,并且迅速就退回来的蒙古人,也没有多加责备,反倒是少见的安慰了他们几句。
然后,又把自己上次在大凌河城了取得的一些所谓经验,告诉了几名蒙古将领,让他们在后续的进攻过程中,尽量把人员分散开,同时还要让一些士兵在前面举着盾牌开路等等。
在得到皇太极的一番指点之后,蒙古人在稍后进行的第二轮进攻中,损失果然小了很多,但依然没能通过那些坞堡所在的区域,更别说是接近城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