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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有道将一本账册合起,在封底角落处画了个标记,又换下一本。他并未抬头,却似乎早在等着管家:
“事情办得如何?”
“回老爷,都办妥了。鼎泰号的大东家是个值得做生意的对象。”
平章大人将笔搁在笔架上,温苏斋替老爷沏好茶,将今日折柳会所闻一一如实禀报。二人交谈片刻,温有道问:
“余下的三只香盒呢?”
“大东家说,不急一时出手。老爷既然想把那优昙婆罗的名号打出去,自然要吊足了那些江南富商的胃口。唯奇货可居,大东家说,她已有对策了。”
温有道闻言一笑:“果然临沂安氏不养
寻常女子,月明颇有她姑姑当年的风范。苏斋,替我备份谢礼,明日你亲自送去鼎泰号。”
温苏斋点头应下。平章大人喝了口茶,话音一转,忽然问道:
“恪儿呢?”
“回老爷的话,少爷正在书房用功呢。”
温有道沉默了一会儿,嗤笑一声:“用功?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看八成又是闯了什么祸,装模作样地想躲过我的眼睛。”他叹了口气,无奈道,“……罢了。”
尽管屡教不改,在父亲心目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坏印象,今晚的温小郎君大约真的幡然悔悟,确实很努力地在学习。
书案前的烛火透过薄薄的灯罩,明亮地映在书页上。
温恪面前摊着一本簇新的《四书集注》。这书他用了两年,却没留下一个字的笔记,与刚买来的时候别无二致。
温恪往常从来没好好听过课,以至于虽然这书上每个字他都认得,可连起来却不大明白究竟说的是什么。
他只好去书架上搬了一堆很厚的详注批本;这些本子出自历代名家之手,洋洋洒洒数十卷。温恪将书本翻开,逐字逐句地对照着看。
圣贤之言诘屈聱牙,还没学完半个时辰,温小郎君就看得昏昏沉沉,头晕眼花,有点想吐了。
可他不能出去玩。一个整日追猫斗狗的纨绔子弟拿什么同安氏下一任的家主比——更何况,除去勤奋苦学以外,他再想不出别的办法从父亲手中拿到优昙婆罗了。
魏殳的旧疾,安广厦的隐瞒,还有父亲的密谋,隐隐串联在优昙婆罗的香雾里。
他们似乎共同守着一个见不得光的秘密,而温恪,则被孤零零地排除在外。
优昙婆罗成了他心里的一根刺。
柔柔的灯光映在书本上,那些“之乎者也”忽而变作安广厦不容置疑的拒绝,忽而变作魏殳苍白冰冷的病容,忽而又化作优昙婆罗缠绵悱恻的香气。
那句气话,哥哥肯定听见了。
怎么能说是“娇气”呢?哥哥看起来那样疼,自己却毫不怜惜地揭开他血淋淋的伤疤。
温恪自诩是个讲义气的人。可他有朝一日,竟会将最冷锐的刺
面不改色地戳在朋友的心口。
他的手微微颤抖。过了大半日,温恪已彻底冷静了。现在想来,哥哥平日是多么要强的一个人,倘若真是寻常小事,怎么可能……怕成这样。
桌角放着一只很小的锦盒,盒子里搁着那枚弹鹤的金锁。锁子上,是沈绰差人歪歪扭扭刻的“温恪弱王鸡|八蛋”,正是自己的笔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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