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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绰说得没错,他可真是个铁石心肠的混蛋。
温恪心里空落落的。他叹了口气,将笔扔在一边,懊丧地趴在桌上。
几只小青虫扑在灯罩上,发出哔剥细响。温小郎君的目光顺着斜长的灯影向书架望去,忽然在一堆经史讲义里,瞧见一套《秋水斋画谱》。
他灵光乍现,从椅子上跳下来。画谱共分为四册,是新装订的线装本,书页尚未裁开。
温恪恹恹地取过一柄裁纸刀,将装订在一处的纸页从中间小心地裁开。
他翻过许多看不懂的“设色法”“披麻皴法”和“双钩花式”,终于找到了想看的那一章。
白描的鹤,丰美的羽毛,纤长优美的颈项,很瘦的脚。
真好看。
可惜这么好看的书却在他的架子上吃灰了三年。
温恪拿着裁纸刀,一面裁开新页儿,一面很沉迷地翻着。
在他回神以前,那昂贵的酸枝木书桌上已歪歪扭扭地刻下了一只仙鹤。鹤的线条丑陋而粗糙,却偶然得了神韵,正温情脉脉、欲语还休地看着他。
温恪吓了一跳,手中的裁纸刀当啷一声跌在地上。
心跳得这样快,他慌忙将《秋水斋画谱》塞在六七本儒家经义底下,又拿写着刚抄好《中庸·第十一》的宣纸,胡乱铺在桌面上,将那刻着鹤仙的地方严严实实地藏起。
温小郎君深吸一口气,自欺欺人地认为,今晚这番罪行算是毁尸灭迹了。
他低下头,心底还是有些不平静,看着那宣纸上抄着的“君子遵道而行,半途而废,吾弗能已矣”,转瞬想到格式馆最显眼处高悬的孔子像。
画中的老先生身长九尺六寸,生而圩顶,长眉长髯,拱手而立。孔老先生严肃而古板,然而此时的温恪却
觉得他格外亲切可爱。
温小郎君倚靠圣人之言,觉得自己光明磊落,正气凛然,像吃了定心丸似的,若无其事地将毛笔提起。
他板着脸,把课本往后再翻几页,映入眼帘的,是《孟子·万章》——
人少,则慕父母;知好色,则慕少艾。
一滴墨水落在课本上,洇开的一朵玲珑的墨梅花,阴差阳错地成了平章公子这两年来课本上的第一笔批注。
“少艾”是青春妙龄的姑娘,可鹤仙儿分明是……哥哥。
温恪确信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耳尖似乎有些发烫。
不,绝对没有。今年的三月底,天气似乎热得太快了。
这一定是他的错觉。
作者有话要说: 某些人表面很傲娇,内心却对哥哥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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