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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不介意”姜祎成犹豫地说道,心里想的是她该不会把一些自己不能听的话也跟她讲了。
“介不介意都没事儿,现在清神剂已经起效了。”祁旻停下来安静地感受了一会儿,又对她笑道,“我刚才吃的那玩意儿是剂量100x的薄荷糖,为了防止意识直接穿了,就设计成了缓释的。”
“意识穿了”姜祎成只觉得听起来有点儿可怕。
“啊,就是意识直接跟连通了。”祁旻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其实那也没啥。我曾经测试了一个技术不太成熟的体验项目,在里面发生事故就连通了。后来被救回来,记忆丢失了一年多吧,也没啥太大的影响。”
彭来也因为不合规的实验丢失过记忆,可能这在他们研发部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是姜祎成想到,简佚的“精神病”康复之后,也记不起来患病时发生的事情了。
“这跟那种精神病人可能有点儿关系”姜祎成犹豫地说出了她从简佚那儿听到的信息,“简佚就是那个发现了蓝珀的探险家,你知道他曾经是研发部的,也体验过这种连通。”
“是么我倒不太清楚。”祁旻歪了歪头,似乎很感兴趣,“你的猜想是,那种困扰学界二十多年的精神病成因是意识与连通这确实也有可能,目前除了我自己之外,也还没听说过谁有过跟完全连通的体验。”
“这种事情,在那儿不会有记录么”姜祎成问道。
“没有。”祁旻回答道,又解释了两句,“即使在类脑体里,也不是全知全能的,否则还要我们干嘛没法给自己debug,而像是意识连通这种事情,就更难以通过常规的检测来发现了。”
姜祎成刚想问,那为什么祁旻发生连通的时候就被检测出来,还被救回来了而后她立刻意识到,祁旻是地府的cto,时时刻刻都有人关注,而当初的陈简只是个小职员。
作为出生在地球时代的“公元人”,姜祎成也听说过类似的事情,只不过不是精神问题,而是身体出现问题。在地球时代也有不少普通用户因为意识停留在类脑体里时间过长,现实世界的身体出现血糖过低、血栓甚至是猝死。在那个时候,以这种方式失去现实世界身体的人被称为类脑体里的“死魂灵”2,因为当时还不能体外培育新的身体,他们就只能一直呆在类脑体里了。而对于当初只是个普通研发员的陈简,恐怕就和地球时代的“死魂灵”是一样的待遇。
“我查了一下儿,并不是所有精神病人都曾在类脑体长期工作。”祁旻又说道,“但确实,曾经在类脑体长期工作的占其中六成以上。”
“其他的很可能是非典型的,或者像简佚那样儿的才是非典型的。”姜祎成立刻说道。她突然觉得跟祁旻讨论简直太方便了,地府cto可以随时访问地府的各个数据库,就跟带了个便携图书馆一样。
“我能查到的诊断记录,他的症状属于典型的。”祁旻目光呆滞地看向远处的虚拟海面,此时她显然是在访问其他地方,“我可以试着调用模因监管所的监控,看看我当初连通时是什么情况”
“你是从连通里恢复之后,都没研究过自己记忆丢失的那段时间”姜祎成忍不住问道。这也太不把自己的精神健康当回事儿了吧
“当然没有,我那时候正懵着呢,压根儿没工夫想别的。你想想,我好不容易从连通状态脱离,高兴还来不及呢,干嘛要自己戳自己意识体上的伤口”祁旻摊手道,“反正后来我就跟安东逃班儿走了,开着一艘小破船在太阳系里漫无目的地转了一圈儿,以消除的影响。真别说,我在这期间还写了本儿书呢,当然跟你大探险家的经历肯定没法比。”
她没有要跟姜祎成安利那本名不副实的独自旅行指南的意思,姜祎成也没有提到自己真的读过那本只能用来杀时间的游记。但她认为祁旻的那次远离人类社会的旅行非常重要“我想知道当时是怎么救了你的”
“哦,其实就是培育了一副现实世界的新身体,然后把我连上了。等身体培育完成,我就能从类脑体脱离出去了,没有太多的技术含量。”祁旻不在意地说道,“说实在的,我还挺感谢当时那事儿,如果不是出现事故,我怕是得在类脑体里一直蹲着,连续蹲上个一百年也说不定呢。”
她这听上去倒是符合原理,可是那些“精神病人”也要经历从地府重生到新身体里的过程,他们为什么没有被治好呢还是说简佚的“精神病”并不是所谓的连通引起的
不过如果直接问当时的细节,恐怕会显得比较冒犯。毕竟就连祁旻这样满不在乎的人也说那是“意识体上的伤口”,有些事儿是不能跟外人讲的。于是姜祎成换了另一个角度问道“其实我有点儿奇怪,你们以前没觉得精神病人的病因是跟与连通的经历有关么”
“我们是指”祁旻反问了主语,而后补充道,“还是实话跟你说吧,就我的工作性质来看,关于意识体疾病这类的研究是不能跟我讨论的。我离类脑体的底层实在太近了,像是那些精神病人发病的细节,如果我知道了就有可能对类脑体底层结构产生影响,那是绝对要避免发生的。”
姜祎成能够理解,这就是所谓的心理暗示。而祁旻的工作中经常处于意识与同步的状态,如果对她输入自己患有“精神病”的信号,意味着也同样会对造成影响。但既然研发部的工作存在这么大的风险,有可能对直接产生作用,那不是更应该注意研发部职员的精神健康么
她没有问出来后面这个略显尖锐的问题,而祁旻继续说道“一般情况下,跟意识体疾病有关的研究都归地府研究院来管。小王馨是那个部门的负责人,你是见过她的,不过她也忙疯了她现在正接了我的班儿,做模因监管所的敏感信息审核。为了接上季连的工作,我们只能轮班倒。唉,再过不到四十八小时,就又是我的班儿了。”
“敏感信息审核”姜祎成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是季连日常最主要的工作。其余的像是跟现实对接的项目审核,比如之前我跟林凝凇掰扯那些,对于季连来说都是休息了。”祁旻笼统地解释道,大概也是不想跟姜祎成讲得太准确,“等等,我找到那段监控了哦,果然不允许访问。”
如果是基于避免间接对产生影响的逻辑,确实不能允许祁旻看到当时“救”她的记录。然而姜祎成甚至怀疑,当时有可能就是给祁旻强迫使用了过量清神剂,就像人们发现的给“精神病人”服用清神剂虽然会造成痛苦却也能让他们暂时清醒一样。
但这又跟祁旻所说清神剂的原理不相符了。清神剂的功能应当是强迫人与的意识部分同步,因此帮助人集中注意力。可是倘若给“精神病人”使用清神剂,不就相当于加重了他们和连通的状态,按理来说会引起更严重的症状么
“没关系,这恐怕是我不该问的。”姜祎成真诚地说道。
不知为何,在祁旻跟她念叨了这一大串儿地府和的内幕之后,她对这位地府cto的印象好多了。或许是因为知道了她曾经也有过疑似“精神病人”的经历人总是会同情弱者,就像姜祎成也会因为“精神病”而对简佚更宽容。祁旻的那些诡异的行为,在沾上了“精神病人”的标签之后,似乎也就显得没有那么扎眼了。
“你不是不该问,而是不该问我。”祁旻有些无奈地换了一条腿翘着,“对于在蓝珀发现文明这么大的事情,再怎么小心谨慎都是应该的,更不用说发现蓝珀文明的还是个精神病人。但是我碰巧还真就没有这方面的权限,所以啊大探险家,你其实应该直接去问小王馨的。”
这是她第二次用“小王馨”这个昵称来称呼那位地府研究院的院长了。姜祎成分不出来这是一种讽刺还是真正的亲昵,涉及到派系斗争的事情,她听不出来祁旻是不是真心觉得她应该去找研究院派寻求帮助。
“这样合适么”姜祎成试探地问道,“毕竟地府研究院是从研发部分出去的”
“怎么,因为我说了一句研究院是分出去的,你就瞧不起研究院了”祁旻笑了出来,“还是说地府研究院这个名字起得太不严肃了那倒是真的,怎么能明面儿上叫地府嘛,真成了阴间人了。”
姜祎成一时间没明白过来,祁旻是真的对地府研究院一点儿意见都没有,还是在故意试探她的态度
然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祁旻就又说道“小王馨那边儿已经去过了蓝珀,但是没有公开对于另外那个本土起源文明的研究,你因此产生了不信任感倒也是情理之中。关于这件事儿我还需要跟她好好谈谈,但是这不影响你去直接问她关于精神病人的研究进展。因为是我让你去找她的,你完全不用担心她会敷衍你。大概在十一小时三十分钟后她会有空儿,但是再过五十九小时三十分钟就又进入她的工作时间了我们目前是四个人每人轮值十二小时的排班,你可以按照现实世界的作息习惯来约。”
她这甚至都提出了非常具体的建议,让姜祎成忍不住问道“然而我听说地府研发部和研究院存在某种竞争关系”
“竞争关系”祁旻奇怪地问,“竞争什么,你当是商战剧啊。”
看她的反应好像真的没那回事儿,姜祎成才犹豫地实话实说道“我听彭来和北冥他们说,研发部和研究院两边儿存在派系斗争。”
她简单地把彭来和北冥的那些“内幕”跟祁旻讲了两句,祁旻听得全神贯注,而后笑着评价道“这种故事听听就完了,根本一点儿边儿都不沾的。”
她紧接着颇有兴趣地补充道“派系斗争还算听起来靠谱儿的。之前他们还传我跟莲娜两情相悦,后来被别人插足呢,把安东气得够呛。”
那是够离谱儿。不过姜祎成又想起来,那时候地府研发部应该还存在另外一些“纯爱党”,就像简佚那样儿嗑祁旻和安东的c的,对于那些邪教c也算是一种对冲了。
而现在看来根本不存在派系斗争,不牵扯利益的事情,问题一下子就简单多了。
姜祎成略微思考了一下儿,就直接说出了她认为最敏感的事情“还有件事儿我必须要问明白。两年前的那些做非法实验的顾问,他们也找到了简佚,我想看看这方面的记录这对于我跟简佚交流肯定有很大帮助。”
她没有直言简佚在那时候已经没有“精神病”,一方面是她并不完全相信简佚的判断,另一方面也是稍微引一下儿,祁旻是不是还知道其他有关于“精神病”自然康复的案例。
而祁旻面无表情地查询了一下儿,却对姜祎成认真地说道“大探险家,我不知道在公共场合引诱精神病人服用薄荷糖是不是违法,但你跟精神病人睡觉肯定是不太道德的。不过这也可以说是因为我们曾经劝你用薄荷糖,降低了你在这个项目里的道德标准。所以这件事儿如果他要起诉你的话,我可以出面为替你作证。”
“你是怎么”姜祎成心虚地问出前半句,就想起来了,虽然简佚是肯定不会在网上传相关的消息,但云如旌可是知道的。作为星际开发集团的特殊教师,他肯定会在对简佚的记录上记一笔。
“哎呀,你也不用太慌。”祁旻恢复到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故意摆摆手说道,“睡个把的精神病人,对于堂堂前远航设计院院长、现热门科普直播频道主持人一橙姐姐来说,根本不算事儿嘛。这个已经睡过了不是,我还可以给你介绍别的呀,男的腻了还有女的,说不定你还真就开创了某种类似于上啊床治疗法呢。”
她这么一说,简直让姜祎成想立刻下线回到现实世界了。本来就担心自己睡了简佚的事儿会变成新的一条罪证,还想辩解一下儿简佚已经没有“精神病”了,可这却被祁旻以玩笑的态度说出来,反而让她的态度从畏惧变成了窘迫。
不过姜祎成也知道,法律上确实并没有规定正常人不能跟带引号的“精神病人”发生不可描述行为,而姜祎成对于简佚也谈不上具有类似于义工的管理关系,真要细究或许也究不出什么。只是社会道德层面上,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这么做不对。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姜祎成尴尬地说道,“实在对不起。”
“嗐,你也没对不起我不是。”祁旻倒是很乐观地说道,“从那个保姆的记录里来看,在被你睡过之后,的状态更理性了。不管怎么说,你这至少比强灌薄荷糖要好吧。论迹不论心,邪恶的初衷达成了善意的结果,也还是可以接受的。”
什么叫“邪恶的初衷”姜祎成忍住了没有进行反驳。
虽然跟简佚睡觉的事情一下儿就被祁旻查到了,但好在没有影响到她对于“蓝珀”虚拟旅游项目的原定计划,意味着姜祎成还有机会继续赚那二百亿还债钱。
只能说多亏祁旻的道德水平不高。
注释
100x指应当稀释100倍后使用。
2详见前篇;设定这一现象最初在圣彼得堡区发现,现实中已“死”的人还在类脑体里产生费用,因此当时的用户引用果戈里命名为“死魂灵”。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