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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知嬅压低了声音,说了几句。
孟良徽听完,吃惊地看着女儿,诧异道:“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会想出这样的法子?”
孟知嬅向父亲笑道:“我闲来无事,看话本子,偶然看到的。”
孟恪远捋了捋胡须,眼里浮现一丝笑意:“这法子不错,可以试一试?”
孟知文兴奋地站起来:“我找人去办。”
“不,你不要出面,我会嘱咐人去办。明日长平候他们定然会向圣上施压,派兵前往南疆镇压,你们要做好应对的准备。”孟恪远沉声道,
孟良徽点点头,又摇头道:“派兵镇压,会激起民愤,民愤则会国乱,国乱邻国就会伺机而动,实为不祥之举。圣上为何就不能明白早下决断呢?”
烛火摇晃,烛光明灭不定,孟恪远和孟知嬅脸上的神情也是明灭不清。
明白和决断之间,隔着利益的考量,处境的定夺。
离开时,孟知嬅想起一事,折转回来对孟恪远说道:“祖父,珍宝斋的老板沈明川沈大官人想拜见您。”
孟良徽闻言停下脚步,皱眉道:“你如何认识珍宝斋的老板?”
孟知嬅笑了笑,道:“阿娘同女儿是那里的常客。”
孟恪远放下手中的书,定定地望着孟知嬅:“你说说我见他的理由?”
孟知嬅走回书案前,声音压了下去:“沈大官人似乎同岐山王很熟,岐山王当年身处夺嫡之争时,想必同我们孟府今日处境一样,他能全身而退,必有他的过人之处。我是在想,如若我们能窥探一二,说不定我们孟府也能保全。”
跟回来的孟良徽听到女儿的话,看着她怔住了。
明亮的烛光把孟知嬅的鹅蛋脸清楚地映照出来,脸颊有着女孩儿特有的圆润饱满,清秀的远山眉下,眼尾微扬的杏眼黑白分明,眼神清澈,但那墨玉般的眸子,在眼帘扑闪间,不经意会流露出超乎年纪的冷静,及深沉。
那个承欢膝下的女儿,什么时候长大了?
孟恪远面色无波,平静地说道:“我知道了。良徽,送知嬅回去。”
他们两人离开了书房,程安把门拉上,屋内又恢复沉寂。
孟恪远仰着头,靠在椅背上,烛光照不到他的面容,他那张清瘦萧疏的脸隐入黑暗中。
当年岐山王得圣祖宠爱,亲自教养,成为多少人眼中钉肉中刺?如今的孟府赫赫百年,门生广布,也为高位者所忌惮。二者确实有异曲同工之处。
岐山王当年为何能全身而退,他是清楚的,只是,孟府能做到那一步吗?
次日,孟知嬅下学回来,就看到杜梅若趴在她日常写字的书案上,无聊地用手指弹着悬挂在笔架上的笔。
她看到孟知嬅回来,跳起来笑道:“知嬅姐姐,你可算是下学了!”
夏菱捧过铜盆让孟知嬅洗手,笑道:“杜姑娘等姑娘很久了。”
“怎么,又想拉我去看绿梅吗?”孟知嬅笑道,洗了手,接过秋棠递过的手巾擦拭。
杜梅若挥了挥手,笑道:“不是。知嬅姐姐,你陪我去八皇叔的马庄上取那匹天山良驹好不好?”
孟知嬅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为什么要我陪你去?”
杜梅若笑嘻嘻地说:“我阿娘不让我去拿那匹良驹,说是我哥去拿就行了。你知道的,那马要是到我哥手里,还能轮到我吗?所以我同我阿娘说来找你玩。”
孟知嬅摇头道:“我就知道,你又拿我做法了,婶母若是知道,只怕连我也要一起训了。”
杜梅若跳了起来,拍着手笑道:“你这是同意跟我去马庄了。”
孟知嬅点点头,道:“我正好有话要请教王爷,不知道王爷在不在马庄,同你过去看看。”
杜梅若笑道:“要是不在也没事,我带你去他府上找他。”
风雨要来了,她想问问岐山王,可以避雨之法。
萧晏泽的马庄不远,在五丈河边,两人坐着马车,车轻马快,很快就到了。
马庄看里有个人迎了出来,刚下马车的孟知嬅一看,是平成。
杜梅若问道:“平成,你家王爷今日也在马庄吗?”
平成笑道:“这几日,王爷空闲都来马庄看马,那几匹天山良驹,王爷喜欢得紧。”
孟知嬅睨了杜梅若一眼,轻笑道:“王爷真是大方,喜欢的东西也会送人。”
杜梅若笑道:“八皇叔一向是大方的,对身边的人呢从不吝啬,你同他相处久了就知道了。”
平成把两人引进马庄,宽阔的马场中几匹骏马正在奔跑着,身影如闪电般划过人的视线。
杜梅若刚一看到就被吸引住了,撇下孟知嬅就跑过去,一边看一边拍着手兴奋地叫道:“好马!不愧是天山良驹。”
马场旁有两个人正负手站着看,听到杜梅若的声音,转过头,孟知嬅看到,原来是萧晏泽和萧容珩。
孟知嬅向他们行礼,萧晏泽颔首,又向杜梅若高声说道:“梅若,你想不想上去骑一骑。”
杜梅若眉开眼笑地说道:“想啊。”
旁边的萧容珩眉头微蹙:“这马还未完全驯服,杜小姐上去骑,会不会有危险?”
杜梅若挥挥手,不甚在意地说道:“不怕,大不了摔下来。”
萧晏泽朗声一笑,点头道:“果然是将门之后,勇气可嘉!”
他向马场内挥了挥手,那几匹马停了下来,驯马的马夫从马上跳下来。
萧晏泽指着那几匹马说道:“你去挑你喜欢的。”
杜梅若跑到那几匹马面前,左看右看,踌躇着,最终指着一匹全身纯白的马,回头向萧晏泽道:“八皇叔,我想要这匹。”
“好,那你就驯服它。”萧晏泽高声道。
马夫把缰绳交给杜梅若,杜梅若刚接过,那匹马突然昂起头嘶鸣起来。
杜梅若用力一拉缰绳,抬脚踏上马镫,飞身翻上马背,马扬起前蹄,不断跳跃着,试图把身上的人弄下去。
“小心!”萧容珩向前冲了两步,大声喊道。
孟知嬅的心也提到嗓子眼,紧张地看着。
杜梅若平衡好身子,一手抓着缰绳,一手持鞭向马背狠狠甩去,马一吃疼,像箭一样冲出去,杜梅若顺着马的颠簸身子起伏着,牢牢地钉在马背上。
飞奔的白马上,杜梅若红色的裙摆在风中翻飞着,脑后乌墨般的秀发也肆意张扬着,如同她俊俏而英气的眉眼,张扬洒脱,明丽动人。
萧容珩痴痴地看着,目光黏着那抹红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