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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围着马场跑了十来圈,渐渐驯服。
杜梅若猛地一拉缰绳,马蹄高扬,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她坐在马背上,眉眼盈盈笑道:“八皇叔,这马归我了。”
“好,这马归你了。”萧晏泽朗声笑道。
“杜小姐好身手!方才八叔说这马最好,也最难驯服,想不到杜小姐竟能把这马驯服,佩服!”萧容珩赞叹道,如画的眉眼皆是笑意。
杜梅若听了他的话,很是高兴,冲他嘻嘻一笑,萧容珩的耳尖又泛起薄薄的红意。
“我们到那边去坐坐。”萧晏泽道,带她们到马场旁的凉棚,马夫继续驯服尚未驯服的马匹。
凉棚四下敞亮,陈设简单,竹桌竹椅,桌上大壶茶,粗瓷碗。平成倒了茶,一一放在他们面前。
“本王这里只有粗淡茶水,孟小姐将就一下。”萧晏泽坐下,率先拿起茶碗喝了一口。
孟知嬅也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笑道:“粗淡自有粗淡的滋味。王爷在军中多年,想来这也是军中带来的习惯。”
“哦?”萧晏泽抬眸看了看她,幽深的双眸意味不明:“你似乎对本王的事上心?”
孟知嬅迎着他的目光,笑了笑道:“祖父曾对臣女说过,岐山王十岁随军出征,十四岁就能统领三军横扫漠北,英雄气概无人能敌,祖父赞不绝口。”
“孟左相不是说假话之人, 这点很好。”萧晏泽靠在椅背上,摸着下巴,闲散一笑,满脸受用。
杜梅若扑哧一声,含在嘴里的茶水差点喷了出来,她咽下后,看着萧晏泽想笑又不敢笑。
萧容珩看了一眼萧晏泽,目光转向马场上奔驰的骏马,嘴角弯弯。
孟知嬅又端着茶碗喝了一口,尽量保持面色如常,又盈盈笑道:“祖父还说,当年王爷得圣祖亲自教养,文武皆是无人能及,有一年圣祖命新晋一甲三员作文贺赋,王爷做了一篇文章匿名放入其中,审试的大臣一眼就相中的王爷的文章。”
杜梅若脸上隐忍的笑意转为钦佩,满眼崇拜地问道:“八皇叔,原来您当年这么厉害啊!”
萧晏泽看着孟知嬅,双眸的越发的幽暗,似笑非笑地问道:“孟小姐说了这么多,可是有事要本王帮忙?”
孟知嬅坐着了身子,两手交叠放在膝上,微微一笑:“确实是有事想请王爷帮忙,可王爷的惯例是看诚意,臣女思来想去,不知沈先生所说一事,可算诚意?”
杜梅若疑惑道:“什么沈先生?”
“容珩,带杜小姐去看看那边的马。”萧晏泽没有回答杜梅若的话,淡淡吩咐道。
萧容珩依言请杜梅若离开,杜梅若虽是满腹疑问,却也不敢立时追问,只得同萧容珩离开。
“孟小姐为何觉得沈先生一事够诚意?”萧晏泽两手也交叠放在膝盖上,搭在上面的右手食指一下一下地敲着左手手背。
“臣女想见沈先生,王爷让下人只会一声即可,但王爷屈尊陪沈先生见了臣女,沈先生所提之事,想来也是王爷授意的。至于王爷为何如此做?臣女不敢知,但臣女能让王爷如愿。”孟知嬅脸上带着合宜的笑,清亮的目光迎着萧晏泽锐利的目光,不徐不缓地说道。
萧晏泽定定地看着她,半晌放声一笑,道:“不愧的孟左相的后人!说吧,有什么事要本王帮忙的?”
“臣女想请教王爷一句话,风雨欲来,无处可避时,当如何自处?”孟知嬅收起脸上的笑,肃声问道。
萧晏泽眺望着马场上飞驰的骏马,右手指还在一下一下地敲打着左手背,徐徐说道:“舍弃该舍弃之物,山巅之上自然无处可躲,往下,天下之大,岂会无处可躲?”
孟知嬅怔了半晌,心下思付着,突然一道亮光闪过脑海,她起身向萧晏泽盈盈下拜,感激道:“多谢王爷指点。”
萧晏泽抬手端起茶碗,垂下的眼帘遮住了一丝笑意,声音闲散:“还望孟小姐尽快让沈明川如愿。”
孟知嬅抬眼笑道:“自然。”
待她们离开时,萧容珩望着离去的马车,感叹道:“这孟小姐,不似寻常女子。”
“我以为百年孟府的才干要折在孟良徽这一代了,想不到出了个孟知嬅。”萧晏泽负手而立,淡淡一笑。
“可惜她是个女子,不然她上朝堂,定是我大周的栋梁之才。”萧容珩不无惋惜地说道。
“如今大周的朝堂,容不下栋梁之才,都是一些蝇营狗苟之辈。”萧晏泽冷冷一笑。
“孟府风雨欲来,大周又何尝不是?”萧容珩叹气道。
一阵风吹来,萧晏泽灰色衣袍的下摆微微摆动着,他仰头望着远处的天际,层云重重叠叠,将天边铺然得墨色渐浓,正堪堪向头上压来。
一族躲避风雨,可从山巅往下走,那一国呢?
马车上,杜梅若追问着孟知嬅:“知嬅姐姐,你方才同八皇叔说的沈先生是谁?”
“他是珍宝斋的老板,就是那日我在南安候马球场同王爷说的事。”孟知嬅淡淡道。她不想告诉杜梅若更多,有些事太过沉重,杜梅若没必要去跟她担着这些事。
杜梅若半信不信地盯着她:“知嬅姐姐,我总觉得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孟知嬅向她展颜一笑:“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好吧,我告诉你,那沈明川想见我祖父,大约是想着搭上我祖父,以后他的生意能做得更大吧。沈明川同王爷有来往,他担心你知道了,不留神说出来,所以把你支开。梅若,你记住,此事不可对外人说起。”
“八皇叔也太小瞧我了,我还是知晓轻重的。”杜梅若挥了挥手道,又想起一事,问道:“那日在灵秒寺,你怎的又同李云绯热络起来了?她那人虚情假意,我看着都觉得恶心!”
杜梅若说着,皱起眉头,满脸嫌恶。
“她觉得我还能利用,我也觉得她还能用。”孟知嬅道,声音清冷。
孟知嬅回到府里,先去母亲的屋里,沈月清正在窗下看着一张帖子,见她回来,对她说道:“你回来得正好,去同郑先生说一声,明天你同知姮告假一日,国公府的蒋老太君要金明池举办雅集会,我们一同赴会。”
国公府,正是皇后的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