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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和程逸二人下车,跟随者服务生的脚步,来到了酒店大堂,富丽堂皇,却不同于国内的奢侈,这里更多的是意识流的伤感格调,走廊上随处可见的意识流油画,以及不同风格摆设的鲜花,她虽然是个演员,却着实觉得自己不懂艺术。林夕看了看程逸,此时他正和侍应生说着什么,满口的日语,叽里呱啦的,林夕一句也没听懂。
打开房间,里面装潢简单,只有一张整洁的大床,简单摆放的实木家具,墙壁上挂着白色的空调。林夕随手将行李箱放在地上,随后便将自己丢在床上。
“啊!”一声惊呼,林夕叫痛,暗咒酒店的硬件设施太差,连个床都这么硬邦邦的。
“忘了告诉你,在这家酒店崇尚古朴,即便是床,也能让你找到睡地板的感觉。”程逸说着,脱下自己的外套,淡了但上面的浮沉,挂在衣架上他是一个一丝不苟的细致的男人。
“程逸,谢谢你带我到天堂来。”林夕说道,眼睛看着白色的房顶。
程逸站在落地窗前,侧过头:“为什么这样说?你知道该知道我不是个善良的人,或许这里是我带你走向地狱的开始也不一定。”
也对,他不是上帝,又怎么带给她天堂。
林夕盯着天花板,默默地竖着上面镂刻着的星星,“只是一种感觉,或许真像你说的这只是通往地狱的开始,可是怎么办呢,我突然想要看看地狱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程逸微愣,手指拈起一颗香烟,放在嘴边,点燃,顿时有缕缕青烟冒出。缭绕着,遮住了彼此的面孔。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林夕闻着甜香的味道,“这是什么牌子的香烟味道这么甜?”
“是吗?”程逸看着手中的香烟,他嘴里此时却是极辣。
香烟,我们用它表现内心深处的彷徨。打火机,我们用它燃气的火焰,告诉对方,光明的世界,我想要和你一起分享。
程逸继续把目光投向窗外,有海风把这副动人的画面吹的摇摆起来,显得风情万种:“最近。”
自从林夕出现在他的世界之后他就已经开始出现了不安。
自从林夕出现之后他感觉到了自己的贪婪。
也是在林夕出现之后,程逸心中不容动摇的原则,开始动摇,他一次次想要将林夕彻底推出自己的世界,却又更多次想要将林夕紧紧地束缚在自己的身边。而如今,林夕就近在眼前,他又开始不安,他怕自己失去,又怕自己陷进去,本是极有定力和魄力的男人如今只在一个女人柔媚的微笑之下就溃不成军。他甚至有时候希望林夕能够在主动一点,或许他就能从深深地漩涡中解脱,或重生,或死亡。
林夕看不透程逸,她只觉得程逸是个城府极深的男人,每当她觉得自己了解了程逸一点点,他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林夕闻着甜腻的烟香,挣扎着从从床上爬起来,说了一句非常煞风景的话:“那呆会儿我们吃完饭,然后我们去看艺妓表演好不好?”
程逸看着满脸期待的林夕,说道:“原你果然好这口,我都怀疑你骨子里是不是住着个男人。”
“不是啦,我看介绍上说也可以去看看,大家都是艺人嘛,相互取取经难道不好吗,这样好有助于量过文化交流,反正我们明天才开始玩嘛。”林夕说道。
“原来你好这口。”还是同一句话。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我只是好奇去看看而已。”
“原来你好这口。”
“你还有完没完啊你。”
两人来到酒店的餐厅,服务生是个女人,穿着传统的和服,画着精致的妆容,眉眼间顾盼神飞,女人一口流利的日语,林夕听不懂,自顾自的坐着,看着程逸与女服务员你一言我一语,他们时不时地微笑,林夕莫名烦躁,心里暗道:点个菜需要那么长的时间吗?
服务员碾着小碎步下去,不一会有个男人过来,送上一叠叠精致菜肴,一气的生猛海鲜。男人又对程逸比手画脚,这会林夕倒是能看出个大概,估计是在向程逸介绍桌上的每一道菜肴。
白晃晃的灯光下,林夕的脸色比灯光还要惨白上几倍,她看着摆了一桌的海鲜,有浓烈的腥咸的气息钻进自己的鼻子,心里暗道:日本人果然够野性,这么多种海鲜都能这么生着吃,怕是吃惯了全熟事物的自己吃完这顿饭之后要吃上一盒的诺氟沙星。
“你怎么了,看起来脸色不太好。”程逸问道,夹起一块三文鱼片沾了沾红色的酱料,“张嘴。”生鱼片被送到林夕的嘴边。
林夕有点张皇失措么看了看周围,周围并没有人在关注他们,“你不会是耍我的吧?”林夕问道,他会这么好心?
“张嘴!”还是那句话。
林夕张开嘴,小小的一个缝。
“张大点!“程逸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
林夕咬咬牙,豁出去了,可是程逸真的就将生鱼片放到她的嘴里,“嗯,好鲜啊!”
程逸嘴角勾起微笑,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林夕欢快的吃相。
“你为什么不吃?”林夕问道,还不断回味刚才的美好的味道。“很好吃啊!”
“在日本三文鱼是一种很廉价的鱼,而且藏有很多寄生虫,人们一般不吃这个。”程逸说道,“吃这个的人,一般都是非常卑贱的人。”
林夕的脸色突变,不可思议的看着程逸,“你这是什么意思?”林夕“嚯”地起身,“程逸,如果你想羞辱我大可不必这样,没错,我是穷,没钱,没权,比不上那些世家千金,你可以说我没学历,没思想,你说我什么都没有也好,只是,你觉得你用这种方法来羞辱我,你有高贵到哪里去了?”林夕眼眶通红,程逸低着眼皮冷峻着面孔不置一词,他忍住将林夕抱在怀里安慰的冲动,而是任由林夕跑出去。
“喂,冷雨,你等等。”启智挽着冷雨的胳膊在海边散步,去发现前面有个形状奇怪的物体一动不动。
“喂。”启智用手指捅了捅将头埋在双腿间的林夕。
林夕一动不动。
“冷雨,你过来,这个人好像已经死了。”启智说道。
冷雨翻了个白眼,好好的海边散步就被他给糟蹋了。冷雨走过去,看着只顾自己哭泣的林夕,“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明明还在哭,怎么可能会死?”
“啊!”启智惊呼一声,赶紧跳离林夕,“冷雨你小心点,小心她是诈尸。”启智显然是被冷雨宠上了天,说话从来都是胡言乱语,不着边际,而他也只有冷雨能够忍受的了。
“呜呜呜”林夕听到有人这样说自己,哭得更大声了,她从来都觉得自己是坚强的自尊的,如今被程逸侮辱过以后她真的有一种跳海自杀的冲动,只是后来想到还有小天和妈妈要找个,也就按捺了自己内心冲动的想法。
“你个大骗子,说带我来看富士山,说这段时间会好好待我,全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能够更好地羞辱我践踏我,混蛋……”林夕抓了一把身边的傻子狠狠地扔向远处,却因为是逆风沙子又飞了回来,迷进她的眼睛。
“骗子,呜呜,连你们都来一起欺负我,你们都一样,没有良心,铁石心肠。”林夕将自己的脆弱在黑暗中暴露无遗,哭的惨不忍睹。
“喂,你哭够了没啊。”启智戳了戳里林夕。
林夕抬头,一张哭的乌七八糟的脸应尽启智的眼眸,启智一惊,“你不是在飞机上的那个女人吗?”
“你在这干嘛,没见我正伤心吗?”林夕哭着说道。
“哦,那我走了!”启智面色平静的说道,“冷雨,我们走吧,我估计她想一个人冷静冷静。”
冷雨看了一眼林夕若有所思,却还是任由启智牵着自己离开,却在转身那一刹那,瞥见近处一个高大的身影。
“走了,你不是相看以及表演吗?”突兀的声音从林夕的头顶传来。
林夕低着头,“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她这样说道,语气里带着浓重的鼻音以及冷漠的态度。
“你在这里会着凉的,跟我回去。”程逸说道,说着便蹲下身,强行将里林夕的头抬起来,接着忽明忽暗的光束,他能看见此时林夕哭的红肿的眼睛。
林逸一把将程逸的手打开,“请把你高贵的手拿开,别让我这卑贱之躯,玷污了您的手,不然我罪过可就大了。”林夕说着。
程逸忽然勾起嘴角,她在埋怨自己,那就说明她心里有自己。
“走了,我把票都买好了,别闹了,乖!”程逸温柔的劝说着,用双臂环抱着林夕瘦削的缩成一团的身体。
“程总裁,你别在玩我了好吗?”林夕吸着鼻子说道,“你真的让我觉得恐惧,你就像一个恶魔和天使的结合,时而好让我忘乎所以,时而坏的让我难以接近,你这样忽冷忽热,到底也只是为了不断羞辱我,那么我告诉你,你做到了,你将我的心摔得支离破碎。”
“傻瓜,别那么妄自菲薄好吗?”程逸说道。
“妄自菲薄?不,是你教会了我要有自知之明,即便你对我温柔,对我笑,哪怕都把我宠上了天,你也有办法让我知道,我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女人,身体里留着卑贱的血液,你随时都可以将我推向深渊,我只是你的一个情人,一个站在你身边却永远都见不得光的女人。”林夕说道,此刻她惊恐地发现自己之所以这么伤心,完全是因为自己不只是想做程逸身边的女人,而是想做可以和他光明正大站在阳光下并肩而立的女人。
她不再说话,而程逸也只是看着她,他冷冷的眸子就像是这海风,眼波里掀起涟漪,天知道在他听了林夕这番话之后他有多想将这个女人撕碎,可是更多的他只想把她抱在怀里,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