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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誉神情略带不悦:“这个时间,他来做什么?”
“陛下人呢?进东宫了?”
侍卫回复:“尚未。太子殿下曾有令,不得他允准,便是陛下都不能轻易进东宫大门。”
裴誉这才有点满意。
在这大燕朝,皇帝不能随心所欲的地儿想来也就东宫了,看来太子表哥此前那么多年的拼杀还是有用的。不当权五年又如何,提起太子依旧无人敢小觑,包括他们的陛下。
“去传话,就说你家太子殿下身子不适不宜见客,让陛下回……”
说着,想到什么,裴誉话锋突然一转:“等等!”
“本相突然觉得他来都来了,总不能白来,去将人请进来。”
冷笑一声:“拿太子是在战场上受伤伤了身子来粉饰太平这么久,也是时候揭开这层假面了!本相倒要看看陛下亲眼看到太子毒发的样子,还如何再如以往一般以重伤导致来掩盖!”
侍卫闻言,眼睛一亮:“是,属下这便去!”
他们东宫的人等这一天等了整整五年!
每次瞧见自家殿下忍受毒发的痛苦,世人却只以为太子殿下身体每况愈下命不久矣是战场上受伤落下的病根,太子殿下每每毒发外界也都言是旧疾复发,无论请来多少太医大夫都是一样的说辞,他们东宫的人就气愤得想杀人。
实则太子殿下的身体是如何变成这样的,他们东宫这些效忠太子殿下的人都再清楚不过。
皇室秘毒,便是没有证据证明是何人下的毒,他们也有脑子会猜。
他们太子殿下何等精明的人,能让太子殿下疏于防备让其得以下毒的必是太子殿下极信任之人。太子殿下极信任,又能拿到皇家秘药的人又能有几个。
侍卫很快将崇德帝领进来。
是内侍大总管张海随同前来。
崇德帝以前没少被太子拒之门外,今日居然这么顺利就进得东宫大门,崇德帝也有些意外。
他今日来东宫倒没别的意图,是今日下了早朝回御书房批阅奏折,不小心翻出了太子小时候的课业手稿,想到从前父子二人和谐相处的画面,又想到李院使说的太子时日无多,便不自觉起身往东宫来了。
等到了东宫大门外才有些后悔。可都已经来了,再退回去难免有失颜面,被太子得知少不得又要对他冷嘲热讽,便直接叫了门。
早就做好再次被拒之门外的准备,却一反常态被请了进来。
崇德帝满心都是太子今日作何如此异常的猜测。
进了内院却只看到裴誉一人坐在风景雅致的院中悠闲品茶。
“怎只裴卿一人,太子呢?”
裴誉起身,敷衍行了个礼:“见过陛下。”
看着眼前一身帝王装束的人,裴誉眼神有些冷也有些不怀好意:“太子表哥在屋中,他现下正旧疾复发情况有点不容乐观,臣本打算着人去将陛下请来陛下就自己来了。看来陛下对太子表哥当真爱护有加,这应当是你们父子之间特殊的感应。”
“旧疾复发?”情况不容乐观?
崇德帝当即变了面色。
“那东宫为何无人去太医院请御医!”
站在一边的朱晓回:“回陛下,已经着人去太医院请人了,应是还在路上。”
这是裴誉的意思,也是东宫众人的意思。
太子毒发非同小可,他们不能赌,多请些医者来候着若有意外也好有人应急。如无始料未及的突发情况,请来的御医太医直接不允进门就是了,他们也发现不了什么。
“太医院那些废物能成什么事,速去将李赟请来!”
这一刻,崇德帝对太子的担心不似作假。
至少落在裴誉眼里是这样。
但裴誉会因此就转变对崇德帝的态度吗?
并不会。
崇德帝这样只会让裴誉觉得惺惺作态。
得了令的张海忙去请李赟。
崇德帝盯着眼前紧闭的房门,神情难掩焦急。
“陛下可要进去看看太子表哥?”
“进去看他?”
短短一瞬,崇德帝脸上就出现了无数个表情,带着心虚带着愧疚带着着急带着担忧,像是想进去又想到什么变得迟疑,“还、还是算了,太子的身体情况朕早便从众多医者那里了解,听说太子旧疾复发时十分难捱,这种时候朕便不进去扰他心绪令他分心了。”
“无妨,太子表哥此时在布满药材的汤池里泡着以作缓解,陛下随臣在屏风后看看,不叫太子表哥发现便是了。”
今天他说什么都要让他们的陛下进去看看太子毒发需要承受何等痛苦,他倒要看看他们的陛下狠心到什么地步!
“太子表哥本是意气风发的战神将军,是大燕朝最耀眼的储君,一朝蒙难从云端跌下。太子表哥嘴上不说,实则他心里比谁都要在意,若非太子表哥心性坚韧,遭此大劫他怕是早已撑不过去。”
“太子表哥这五年总是深居东宫对众人避之不见,又何尝不是不想其他人看到他狼狈的样子。莫说旁人,便是陛下这五年来怕都没有见过太子表哥旧疾复发时是何等模样吧。旁人便罢了,陛下是太子表哥最敬重的君父,陛下自来也最是爱重太子表哥,陛下便不想亲自去看看旧疾复发的太子表哥吗?”
“若是得知陛下来看过他,太子表哥许会觉心中慰藉,从而消了这些年与陛下之间的芥蒂。陛下应当知晓,因着太子表哥损了身子再不能为陛下分忧,陛下迫于无奈只能一点点收回太子表哥手中兵权,你二人之间的嫌隙越来越大……”
“陛下,为太子表哥诊治的医者都断言太子表哥……时日无多,您难道想看太子表哥带着心结……离开人世吗?世人皆知,太子表哥是您最爱重的皇子,臣相信太子表哥心中也是这么认为的。”
裴誉一番情真意切的话不知挑起了崇德帝什么样的回忆,他眼底的愧意更甚,迟疑片刻,终是上前推开紧闭的房门。
在身后看着的裴誉眼神慢慢冷下来。
举步跟上。
确实只站在屏风后,并未往内室汤池去。
但也足以看清里面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