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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白的顶灯映在景钰瞳孔里,她忽然间蹲下身子,对着垃圾桶干呕。
酸水溅在瓷砖上,脑海中中浮现李岩松昏迷前的唇形。
就在这时,景钰第一次感受到,小腹里的胎动。
就像是有双小手,在擦拭她眼角的冰凌。
消毒水的气味混着血腥气,笼罩着景钰,她觉得腿有点软,只能扶着墙壁,一步步往前走。
直到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她卡其色风衣上,还沾着车祸时的碎玻璃渣,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斑。
此时,景钰才真真正正的,感到恐惧和后怕。
护士推着担架车,从她面前疾驰而过,车轮碾过地砖的声响,让她猛地一颤。
她脑海中,不停想起李岩松,被救护车带走时的样子——
上衣被血浸透,毫无生机。
"景小姐?"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她面前蹲下,胸牌上写着"心理科主任"。
"您需要心理干预吗?我看您一直"
景钰抬起头,目光穿过医生肩头,落在走廊尽头的时钟上——
下午三点十五分,距离车祸已经过去五个小时。
手术室那边,还是没有消息。
她的视线有些模糊。
"不用了,"
景钰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就是心理医生。"
医生愣了一下,随即注意到,她风衣内袋露出的,工作证一角。
景钰站起身,膝盖还是没有力气。
她再次扶着墙,指尖触到冰凉的瓷砖,温度让她瞬间清醒。
心理学教科书上的,认知行为疗法流程图,在景钰心中闪过。
她沾着血渍的手指,无意识做出,放松训练手势。
她在瓷砖倒影里看见两个自己——
一个是穿白大褂的干练医师,另一个是,浑身血污的绝望孕妇。
两个她,渐渐重叠。
景钰咬破舌尖,血腥气混着残留的圣女果糖霜,在口腔炸开,这是她用过的味觉唤醒疗法。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景钰,你必须撑住。"
走廊尽头的手术灯依然亮着,像一盏永不熄灭的灯塔。
她想起李岩松曾说过:
"你总是太清醒,清醒得让人心疼。"
而现在,这份清醒是她唯一的武器。
这一天,全国最知名的创伤科,和神经科专家,全部聚集在海城。
监护仪发出刺耳警报,主刀医生直起身:
"准备低温疗法,脑温降到33°c……”
手术镜映出,李岩松颅骨钻孔处,渗出的淡黄色积液,
"左侧海马体有活动性渗血,双极电凝准备……"
护士猛地抬头,低呼:
"血压掉到80/50!"
"给20甘露醇125ml快速静滴,"
主刀医生用镊子,夹起片状血肿,
"让家属,再签一次签病危通知书。"
李光辉握着,手术室第三次送出的病危通知书,眼底翻涌着痛苦,暴起青筋的手背控制不住的颤抖。
人人都说,李光辉司令一夜之间白头。
李家用尽了所有的,医疗资源和手段,依然从医生那里换不回一句“他很快就会醒来……”
同一时间的某处废弃工厂内部,昏暗的光线,透过破碎的窗户洒进来,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灰尘的味道。
陈平漫不经心转动着,左手拇指的翡翠扳指,夕阳从烂尾楼裂缝漏进来,将他定制三件套西装的暗纹,映成流动的蟒鳞。
剃光的后脑勺上,那道曾被砍刀劈开的疤痕泛着狰狞。
这道疤痕,如今已经是他,混迹商海的另类名片。
此刻,陈平冷眼看着,眼前瘦骨嶙峋的男人,眼神如刀锋般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