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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夫人玲珑心肝,一眼便瞧出了谢惜棠在担忧什么,若非交付了真心,向来低调的李氏怎么会在宴会上为谢惜棠搭台子?
谢惜棠果然松了口气,心中大石落地:“多谢郑夫人。”
李氏待她很好,甚至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类似于母爱般的关怀,她是不愿意让李氏受到伤害的。
“你谢我做什么?若要论谢,当是我谢你才是,你可是对整个郑府都有恩啊。”
郑夫人取了自己手上的玉镯,推到了谢惜棠的腕上,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莫要拒绝,你受得起,我知黄白之物都太轻慢浅薄,便允你一诺,日后若有要用到郑家的,无论何事,郑家必践,这枚镯子便是凭证。”
谢惜棠并未拒绝,傍晚的霞光中,她的那双眸子很亮。
她说:“我知道了,多谢夫人。”
蓬勃的野心与生命力从少女的眼底流出,如灼热的火星般溅到了郑夫人的心里。
郑夫人想,她确实非池中物。
她会选择什么样的路,又会走到哪一步?
但无论她做什么样的选择,郑家都不会违背今日的诺言。
一如郑家的先祖,因着一饭之恩,便做了开朝皇帝的马前卒。
——
谢惜棠要去找季驰,谢恒自然不会阻拦。
和心怀担忧的众人不一样,谢恒心里是很畅快暗喜的。
虽说谢惜棠和郑家姑娘一同被方玉祺非礼了,传出去是不太好听,但是也逼出了季世子的态度啊,瞧瞧,他对棠儿多么紧张,两个小年轻感情好着呢,怎么不算因祸得福?
季驰砍下方玉祺胳膊,在谢恒眼里也不算大事,他入朝为官数载,看得比一般人深远。
安平伯爵府早就没落了,安平伯空有爵位,官职只是个不入流的员外郎,家中小辈也没瞧见资质优秀的。他家是五代爵,安平伯已经是第四代,后人承接不住,就只能没落下去。
凌王府不一样,爵位世袭罔替,只要大雍朝不倒,凌王府就永远是屹立的豪门望族。
圣上会为了一个庶子去重罚季驰吗?显然不太可能。
谢恒眯眼想了想,这位庶子着实没什么出彩的嘶,不对,上次赏菊宴作诗,陛下好像夸过这小子两句?
那也算不得什么,陛下总不至于让世子也砍下条胳膊赔他。
谢惜棠寻到季驰的时候,没料到他正站在拐角处与人说话。
对面站着位白衫男子,身量很高,但背影清瘦,宽大的袍子里被风吹得鼓起,空荡荡的,似是随时都能被刮走。
待谢惜棠走近,白衫男子听到动静,侧过身来,温和地朝她颔首。
他生得极白,像是苍山上的一把雪,神清骨秀,目若点漆,似是受不住这大风,低咳了两声,脸上蓦地涌现出病态的薄红。
好一个清逸的病美人。
他的声音也如同他的长相一样,清冷冷的,如同深林处淌着的涧泉。
他说:“多谢谢姑娘今日出手相救七娘。”
“你是”
“鄙人尤云霁,”他很淡地笑了下,“是七娘的未婚夫。”
啊,是刑部尚书家的嫡三子。
谢惜棠却在此刻莫名地想起了郑清妍对他的描述。
七娘说,她镇得住。
生就这般模样,的确像是能被七娘轻松压制的样子。
尤云霁躬身行礼:“不打扰二位,在下告退。”
谢惜棠与季驰一同上了马车,这才注意到他袖中兜着一摞文卷。
季驰依旧是那副散漫随意的姿态,唇角盈着一点愉悦的笑:“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