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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将诗作递到了圣上跟前。
程淮出面自告本就是折罪，又有御史大夫从中调和，陛下见才心喜，打了板子后就不了了之。
言彻是天子近臣，知晓的消息更多一些，本来天子是打算让程淮进翰林院的，听闻程淮是进京来参加会试的举子才作罢。
——显然是在等程淮考中进士后，安排更高的位置。
谢惜棠只觉得一颗心全然凉透了。
程淮果然留了后手。
她就知道，他哪里会如此良善？以身入局，不过是因为背后有更大的利益。
一切都在他的谋划之内。
只是谢惜棠不明白，今生与前世相比，为何会发生这么大的转变？
明明上辈子程淮是在考上进士后才进入官场，最开始的职位只是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录事。
是因为她出手帮了郑七娘，这才亲自助他登上了青云路？
这个认知显然是谢惜棠不能接受的。
光是想想她便觉得窝火。
她不自觉地便咬住了下唇，谢惜棠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全然不知自己的唇瓣被她咬出血珠来。
格外惹眼。
言彻喉结紧了紧。
他沉声：“别咬了。”
“……什么？”谢惜棠有些茫然，懵懂地看向他。
那双圆圆的眼眸纯澈极了，偏偏眼尾略微上翘，浓密纤长的睫羽扑扇着，为这张娇柔的面庞凭添了几分媚意。
这种矛盾感在她身上浑然天成，一眼便能抓住心神，是极易勾动男子独占心的长相。
一只手握住了她的下巴。
冰冷皮质的触感让人不由自主便打了个哆嗦。
“……言统领？”
男人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沉稳，连声音也没有半分波动，如果忽略他深邃晦暗的眸底，他正经得就像在下达军令：“别咬了，你受伤了。”
谁都没注意到，本该合拢紧闭的院门被人推开了一角。
少年人眼眸赤红，声音沙哑，按在门扉上的手指都在抖。
他一字一顿：“你们，在干什么？”
谢惜棠错愕转头，言彻只僵了一瞬，便若无其事地直起了身子。
“表哥，”季驰冷笑了下，“你就是这般照看弟媳的吗？”
季驰牙都快咬碎了。
他每日每夜都挂念着谢惜棠，恨不能将药汤当水喝，伤处抹药抹得勤快无比，就为了能好得快些，一能下地就火急火燎地往校场这儿跑，满心都是想着给她一个惊喜。
前一瞬他还在构想谢惜棠见了他会如何感动，下一秒她与言彻亲密的画面就如同一记重锤，将他盈着少年情思的心给砸了个稀巴烂。
言彻。
季驰手臂青筋鼓起，顾不得自己臀上的伤还没好全，怒发冲冠地朝着言彻的脸砸了过去。
他的心像是被浸泡在了酸涩的橘子汁里，双眸被怒火充斥，一拳又一拳，半分情面都不留。
怪不得言彻给的回信都是四五个字。
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意图勾搭自己弟媳的畜生！
“真有你的，”季驰揪起他的衣领，咬牙切齿，“连自己的表弟的墙角都挖，怎么不还手？你也知道愧疚是吗？！”
言彻静默不言，双眸平静，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的闹剧。
季驰最受不了的就是他这种眼神，红着眼眶又要砸下去，谢惜棠连忙小跑着上前，从背后搂抱住季驰的腰，将他往后拖。
“季驰，你发什么疯！”
季驰先是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心神一荡，随后又因她说的话，生起了无限的委屈。